闹鬼医院
我顿了一顿,注视着听众们的表情。看到无人说话,我继续道:“布罗尔副官曾经提到,匪徒手中的武器是一把螺丝刀,而并非他一开始认为的匕首。这一事实的重要性一直被我忽略,直到我在疑似凶手穿过的袍子口袋里找到了这把螺丝刀。劫匪弗兰克·诺马德在临死前告诉警长他并没有打算逃跑,当时他已经胸口中枪,完全没有必要撒谎,因此我们愿意相信他说的是真话。既然他并没有逃跑的企图,那么他拿着螺丝刀干什么?副官是因为听到了房间里的金属碰撞的声音才推门而入的。所以诺马德只不过是在用螺丝刀拧螺丝。”
“但我们找过那个房间的每个角落,医生。”警长抗议道。
“每个角落是每个角落,但你们忘了地板下面。床底下有冷气孔,螺丝刀正是用来掀开金属栅格,项链就藏在那里。”
“这……我们倒真没想到。”警长懊恼地说。
“诺马德的女儿刚开始来到北山镇的时候也没想到。她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因此知道项链一定被藏在什么地方了,只是父亲并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具体地点。直到一年后,警长从北山镇给远在奥马哈的她寄去一个盒子,里面装了她父亲的遗物。当她看到那把螺丝刀时,就意识到那个被她忽视的地方了。问题是,眼下正是流感高发时期,医院里人满为患,七十六号病房一直有病人住着。星期六晚上,她等来了一个机会,因为珊德拉在手术后,被注射了大量的镇静剂。但人算不如天算,珊德拉忽然醒了过来,并且看到一个戴着兜帽的鬼影。”
“为什么要穿连帽衫?”马克思·弗迪克问道,“从你刚才所说的来看,凶手应该是一个护士,她为什么不穿着护士服?”
“因为白色制服太显眼了,即使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只要有月光也能看得分明。她必须确保自己在床边行动时不被发现。不过你说得没错,凶手是一名护士。兜帽也进一步验证了这一判断。除了制服,护士帽也需要掩盖起来。”
“她把帽子摘下来不就完了?”蓝思警长问。
“不行,因为她们工作的时候必须戴着护士帽。她已经做好了病人醒来的准备,那时她只要和平时一样,做一名护士——只要将长袍从肩膀褪下,任其落在地上,这时她便是一名身着制服的护士。”
所有的眼睛都注视着贝蒂·兰登。
她脸色苍白,身子不断地颤抖。她一面紧张地舔着嘴唇,一面朝墙壁退去:“我只是听到她的叫喊声才进来的。”
“不对,”我说,“你已经在房间里了。第二天晚上,珊德拉让你检查床底。如果是别的护士把长袍扔在那里,你为什么没有报告。昨天晚上,你又回到病房,在病人还没来得及发出求救前将其闷死,可你甚至没注意到黑暗中的病床已经换了人。于是你有了充裕的时间找到冷气口里的项链,然后将栅格恢复原样。你是快到十一点动手的,当时你已经来到这一楼层,只是还没到交班的时候。玛姬刚刚检查过这个房间,你知道她不会再次返回了。这也可以说明为什么你不知道病人交换房间的事,因为在本该查看下午报告的时候,你正在七十六号病房里忙得不可开交呢。一开始你告诉我说那个病人在睡觉,后来你却说当我到达的时候,你还没检查过那个房间。”
“珍妮,”她勉强地张口说道,“是珍妮干的。我在这里都工作了一年了。”
我点点头:“一年前你父亲刚刚过世。这么说起来,确实是珍妮的可能性更高,但你却干了件蠢事。你的护士执照需要一个假名,于是你简单地把姓的六个字母换了个顺序。格兰达·诺马德变成了贝蒂·兰登。”
项链终于找到了,化名贝蒂·兰登的女子也坦白了全部的犯罪事实。案子结束后的一段时间内,我面对的唯一问题便是安娜贝尔·克里斯蒂。不过这个问题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