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节
不下来的保险业务员是一模一样的。
或许还是觉得问心有愧吧,山科并没有单刀直入地提问。
“前县警之花已经就寝了吗?”
“嗯。”
“亚由美呢?”
“也睡了。”
刚进全县时报的时候,山科就常常出现在这个家里。他那天生的轻薄劲,常常逗得美那子和当时还不用任何人操心的亚由美哈哈大笑。直到对“前科”耿耿于怀的三上命令美那子不准让记者进门以前,三上经常洗完澡就发现山科坐在客厅里。
就连三上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对记者过敏是“前科”的并发症,但是当三上还是刑警的时候,也曾经每天晚上都在玄关前应付半夜来敲门的记者。那是一股称不上是同侪意识,也称不上是孽缘的感情。虽然立场不同,但是大家都在追逐同一个事件,拼命的点也都大同小异。更何况,刑警的工作必须透过媒体的报导才能得到社会的评价。只要是当过刑警的人,一定能体会看到自己解决的案子被登在报纸上的愉悦,也一定干过把那些新闻报导做成剪报这档事。再加上三上在当刑警的时候,上头的老警察还会把“连记者都不敢靠近的刑警还早得很”的话挂在嘴边,所以三上的记者过敏还没有演变成讨厌记者的地步。
他从来没有想到,记者的存在居然会变成一种威胁。一味地指责他、攻击他、将他逼入绝境,似乎要让他连警察都当不成。真是自作自受,谁叫他先把伸出去的手缩回来。但就算自己有错,有必要把他攻击得体无完肤吗?这二十八年来,他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那些记者前辈的事,他们却连一点情面也不顾。这些背叛者、这些恩将仇报的家伙。涌上心头的全是这种近似恨意的情绪。
问题是,旁边的山科又是怎么想的呢?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光会耍嘴皮子,却连一点情报也挖不出来。只因为他们家能干的记者组长音部在两个月前跳槽到读卖去了,明明没有能力的他突然要接下这个重责大任,说起来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
东洋应该会在明天的早报上登出八角建设的专务被约谈这则报导吧!这是因为强硬地主张要对本部长提出直接抗议而赚到的独家新闻。另一方面,给三上面子而吞下“交给广报官保管”的山科,看到东洋的独家新闻时应该会掉眼泪吧!
三上从鼻子里吐出一口气。
还赶得上截稿期限吗?正当话到嘴边的时候,山科先喃喃自语地说了:
“没看到亚由美的鞋子呢!”三上顿时愣住了。
山科看着地上继续说:“我想我们也可以提供各式各样的协助喔!毕竟是地方报,到处都有眼线。”
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传达出好几层用意。
山科把脸转过来,丧家犬露出了仿佛随时都会折断的尖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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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