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此这般
了一个圈子,兴致犹如顽童。万捷看得出,桑楚要使脑筋松弛一下,连续几天的工作,连他这个不到三十的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了。
游艇开到了最高速,像追捕猎物的鳖鱼似地劈开碧蓝的水面,在身后拖出一条雪白色的尾巴。风十分有力地吹着,桑楚无比畅快。
“还行,伙计!你这一手相当有用,说不定哪天要用上它哩!”
游艇本来是不外借的,亏了桑楚的“磨”功,这老头儿一旦耍起赖来,连小孩儿都要逊色一等。
游艇在浪峰上一跳一跳的,完全像飞了起来,四、五只水鸟追逐着浪花,敏捷地寻找着随浪而起的食物,啾啾的叫声十分悦耳。
游艇绕了一个大大的弧形,慢慢的减速靠岸。桑楚登着卵石垒成的小码头跳到了沙滩上。万捷把艇收拾停当,快步地跟了上来。
“老师,是不是应该找什么人谈谈了?”
“对,我要去见见司徒美雄那位结发妻子,今早上出来时,我在花池边见到了她,她好像对我很有兴趣。”
“那我呢?”
“你么……这样好了,你去见司徒美雄,把彼得肖去过溶洞的消息合盘托出。但不耍让他觉得是彼得肖说的。怎么谈,你自己掌握。”
“行,这个我拿手。”
二十分钟后,桑楚已经坐在了柳可心的房间里。陈桥本来想留下来,叫柳可心轰走了。她似乎也想单独和桑楚谈谈。
“桑先生,您今年快六十了吧?”柳可心请桑楚自己泡茶,而且可以抽烟。
“五十七。比您小一两岁。”桑楚望着这位气质颇佳的老夫人,她把手插在衣袋里那个姿势,非常娴雅。
“不是一两岁,我整整比桑先生大五岁。”柳可心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桑先生,我能问一个和您的业务有关的问题么了”
“啊,请问。”桑楚点上一支烟。
柳可心道:“从电视电影里看到的大多是追追杀杀的场面,我总觉得不太真实,你们破案的时候,好像没有那么热闹。”
桑楚深有同感:“让您说对了,柳夫人。破案实际上是一件非常枯燥的事,最大量的工作是寻找线索,与见证人和涉嫌人谈话,还要一回又一回地否定自己。不瞒你说,有一次我为了寻找一个微小的线索,曾花费了两天两夜的工夫,像挑鱼刺似地挑了将近四吨垃圾,脸都挑绿了。”
“结果呢?”
“结果说出来不怕您笑话,那线索在最后一分钟找到了。当时我真想大哭一场,试想,我如果从垃圾堆的这一头儿开始……算了,别提了,谁也不是神仙。”
“哦,太难了!”柳可心叹道,“在我读过您写的那本书的时候,就曾经对那些稀奇古怪的案例产生过非常浓厚的兴趣,没想到这些破案的过程如此枯燥。”
桑楚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您读过我那本小书?”
“是的,最令我惊奇的是《连环索》、《孤脚人》和《午夜零点》这三篇,读起来比看那些追追杀杀的末流电影要精采得多。”
“多谢您的厚爱,那是我二三十年前的拙作了,现在想想都脸红。还是那些飞车追杀来得痛快!遗憾的是,中国人现在有车的人太少了,又不许私人持枪。”说到这里,桑楚提高了声音,“柳夫人,别光听我的,现在该说说您了。”
“我知道您会说这个话题。”柳可心微微一笑,“好吧,我现在就告诉您:我来这里一不是为了疗养,二不是为了旅游,我是来找我过去的丈夫了结一笔帐的。”
“您说的是司徒美雄先生。”
“陈美雄。”柳可心纠正道,“我的儿子是随父姓的。”
“一笔什么帐呢?”桑楚问,“但愿没有冒犯。”
“那是一笔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