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出口。
“之前我跟你聊过那个电视节目的事,你还记得吗?那个专题节目里介绍了有关仙台市被胡乱涂鸦的情况,还采访了曾实际参与涂鸦的年轻人。”
“记得。还说什么‘不想店面被涂鸦就雇个保镖’之类的话吧?”
“对对。”
“你还说,”我佩服起自己的记忆力,“‘他这么说,我几乎都想去他家的墙上涂鸦了’。”
“正是。”
“啊……”难道说……
“我知道他家在哪儿了。”
“不会吧。”
“我们去教训他。”我看着春的侧脸,摇了摇头。
鸡冠
“你怎么找到的。”
“我把那个节目录了下来,然后把那个年轻人的脸打印出来,根据打印出来的纸寻人。这是最古老的寻人方法。”
春从衬衫的口袋里取出一张摺起的纸片。
我接过打开,只见上面还算清楚地映着黑白画像,那个正对着麦克风发表评论的年轻人的轮廓比我想像中更清晰。虽然眼睛的部分有着马赛克,但是却能看见他那如鸡冠一般的发型,这好像是被称为“马希坎”(Mahican)吧。用来寻人可以说是一个有力的特征。
“你利用这个再怎么做?”
“还是最古老的方法,埋伏以及跟踪。”
“你又不是警察。”
“我拜托了几个很闲的朋友。”
“又是流浪汉吧?”我注意着自己的语气尽量不要带有轻蔑或者疏远的个人感情。
“流浪汉们。”春轻吟出声,“真是奇怪,人类就是喜欢下结论。比如鸟是黑色的,狗是忠臣的,猫是三心二意的,童贞是不好的,长生不老是最幸福的,诸如此类。大概能够下结论是件很愉快的事情吧。所以认定流浪汉全是些无能的人,野蛮而肮脏。要不就是认为流浪汉们都是些不幸的人,彻头彻尾的老好人。而跟残疾人或者老人打交道的时候也一样。实际上,流浪汉里既有令人讨厌的家伙,也有爽快的好汉;既有值得敬爱的老人,也有顺得让揍他的家伙。还有些流浪汉只要给他们钱,他们就会为你做侦探的工作。”
春的话十分有节奏感,仿佛他的口中吟着乐曲。
“所以你拜托别人找那个马希坎少年?”
“他们平时都是露宿街头,经常在晚上目击到那些涂鸦的年轻人。当然,因为不想受牵连,他们往往会装作没看见。但如果拜托他们的话,他们就会替你好好看着。所以我就拜托他们‘如果看到这个照片上的年轻人请联络我’。然后昨天半夜就有人联络我,我立刻赶去跟踪他。”
“晚上?”
“他们正拿着喷漆罐在咖啡店外乱画,画得简直惨不忍睹。”他像是吃了什么苦东西似的吐了吐舌头,“他们就是用喷漆罐在墙上喷点漆,发出喧哗声,然后一哄而散。真是过分。这跟随地小便有什么区别。那些涂鸦不知道是文字还是图案,真的是跟小便一样。太令人绝望了。”
“是莫西干少年吗?”
“肯定是他。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高。那个红色的鸡冠在街灯下尤为显眼,而且具有决定性的一点是,他说的话跟电视上一样。”
“一样的话?”
春打起方向盘,稳稳地左转。
“说‘如果不喜欢墙壁上被画就找保镖或者警察来看着呀’,而且,他居然说‘我们是艺术家’!”
这话一定激怒了春。
“我体内的毕噶索之血可无法容忍。之前我们曾说过有关庞贝城的事,在那里发现的墙壁涂鸦上,似乎有这样的内容。‘记住,只要我尚存一息,死亡啊,你就是那逼近的敌人’。我认为这是相当精彩的留言。它讲述了人类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