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争战
“真是倒楣!”我随声附和,一边暗自想到:“赡养费?……要不是顾虑这一点……”
“没办法呀!不过,你瞧我现在不是挺轻松自在的吗?什么提升发迹呀,用不着操那份闲心了。到了夜里,酒馆进茶楼出,也没人冲我发火了。我没想到,独身生活竟是这么有趣!”
“嘿嘿嘿!”
我笑了。但我能够理解是安的这番话。对我自己来说,要是没有夏子守在身边,生活会变得何等快乐!可是我不能轻易离婚,我有我的苦衷。
八年前,由公司的常务董事长做媒,我和夏子结了婚。夏子是常务董事长一位至交的女儿。我在三十七岁时,年纪轻轻就升任科长,就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凭心而论,当然希望靠着自己的能力晋升科长,但我仍然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所以,如果我强行跟夏子离婚,恐怕上司会立刻把我一脚踢到分公司里。
想到这里,我对是安说:“可你还算过得去,放下检察官不干,还能做律师,不愁生计……可我呢?要是和妻子离婚,退出公司,马上就会走投无路。”
“哦?别说怪话嘛!我也过得不顺心吗?刚才在这儿的那一位就是尊夫人吧?真是个美人啊!可你……”
是安面露疑惑不解的神色。
的确,夏子是个美人。三十三岁的年纪,别人见了还以为她不满三十岁。公司里同事们人人都说:“大平身边有这么个绝色美人,艳福不浅哪!”但是夏子不得我的欢心。夏子的美是冷冰冰的。结婚八年了,我还没有习惯她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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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是安是离了婚的过来人以后,我立刻觉得这位老兄格外可亲。我把对于夏子的不满一一向他诉说。
“就拿今天来说吧,我又觉得别扭!常务董事长抱了头孙,她叫我一起去登门道贺,我拒绝了!”
“可这有什么……”
“唉,你不知道她的想法!总而言之,就是‘董事长中心主义’。她总以为,给董事长奉承拍马,自己的丈夫就能安享荣华。这算什么?依此类推,如果我提升了,就是托了董事长的洪福。而董事长之所以看中我,只是因为我老婆是他至友的女儿!”
我想,是安这样的知心朋友,一定能体谅我这种微妙的心理,于是我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
偕同夏子上董事长家里做客,是我最厌烦的事情之一。在那里我不得不说些言不由衷的客套话,比如说:“啊,对呀对呀,董事长所言极是……”而夏子却在一旁撒娇似地说:
“哎呀,伯伯,这可不行呀!”
这一来,我心里难受极了,感到低人一等。
听到这里,是安大约想起了他自己过去的遭遇,爽快地点头赞同。
“是呀是呀,我明白啦!”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
“像我这种情况,从法律上看来,能不能离婚?”
“只要你夫人同意,当然能!这叫做‘双方自愿离婚’。”
“要是她不同意呢?”我追问道。夏子同意离婚是无可指望的。
“她不同意,就是所谓‘判决离婚’了。不过,你似乎无权申请。夫人既无不贞行为,也没有把你遗弃。她也不是精神病患者吧?这就行不通了。法院可不会光为你这方面着想。”
“是吗?……这可难办了!”
“是啊……”
是安嘴边浮现出微妙的笑容。这笑容摄住了我的心。我觉得他对我隐瞒了什么,也许他掌握着有关离婚的某种诀窍。
“真不够朋友!你不能贴心点儿,为我想想办法吗?”
“别说傻话!无论找哪一家法律事务所,答复都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