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着玛戈,双手微微颤抖:“库斯伯特说他为了取出姆巴旺雕像而找到那批板条箱,却发现其中一个板条箱破了,纤维散了一地。现在回头细想,一个较大的板条箱几乎被掏空了纤维。因此,这只动物吃纤维肯定有段时间了。麦克斯韦尔使用同样的纤维填充板条箱。这只动物需要的量并不大,植物内聚集的荷尔蒙浓度肯定很高,但显然需要定期摄入。”
佛洛克靠回轮椅上:“十天前,板条箱被搬进安全保管区,三天前,两名男孩遇害。隔天,警卫遇害。发生什么了?很简单:野兽吃不到纤维,于是杀人吃丘脑,满足它的渴求。但丘脑仅能提供极少量的这些荷尔蒙,只是植物纤维的蹩脚替代品。按照打印件上描述的浓度,我斗胆估计半盎司植物纤维里的荷尔蒙就抵得上五十颗人脑。”
“佛洛克博士,”玛戈说,“我认为科索伽部落在种植这种植物。惠特塞用标本夹采集了标本,石碟上雕刻的画面是收割植物。我相信纤维来自石碟所描绘的植物,也即标本夹里的那种浮叶植物,是被捣碎了的茎杆。情况现在很清楚了:老妇高喊‘姆巴旺’的时候,指的是这种植物。姆巴旺,恶魔之子:这是植物的名字!”
她飞快地取出标本夹里的奇异植物。植物呈深棕色,干燥卷缩,有着黑色脉络纹理。叶子厚实而坚韧,黑色茎杆硬如干树根。玛戈小心翼翼地凑上去闻了闻:有股麝香味。
佛洛克的眼神半是恐惧半是迷醉。“玛戈,你太了不起了,”他说,“科索伽人肯定围绕植物本身、收割和制备建立起了一整套仪式,无疑是为了安抚那种动物。雕像所描绘的无疑也正是那种动物。可是,它是怎么来到博物馆,又是为什么而来呢?”
“原因我大概猜得到,”玛戈的思绪转得飞快,“昨天,帮我搜寻板条箱的朋友告诉我,他听说几年前新奥尔良发生过类似的系列凶案,—艘来自巴西贝伦的货轮刚靠岸,事情就发生了。我的朋友找出那批板条箱的运货记录,发现它们就在那艘船上。”
“因此,那只动物是在追踪那批板条箱。”佛洛克说。
“联邦调査局的潘德嘉斯特也为此从路易斯安那来到纽约。”玛戈答道。
佛洛克转过去,目光炯炯燃烧,“上帝啊。我们把一头可怕凶兽引到了纽约市中心的博物馆。简直是卡利斯托效应的复仇:残忍的猎食者,这次要给我们带来毁灭了。老天保佑,希望只有一只。”
“但那会是什么样的动物呢?”玛戈问。
“不知道,”佛洛克答道,“它居住在台地顶端,食用那种植物。肯定属于某个奇异的物种,也许仅以寥寥几只从恐龙时代残存至今,或者是演化歧途的怪诞产物。要知道,那片台地是个非常脆弱的生态系统,是茫茫雨林中的一个生物学岛屿,被非同寻常的物种占领。在这种地方,动植物能发展出奇特的近似性、奇特的共生依存关系。共享的DNA池——想想看啊!然后——”
佛洛克安静下去。
“然后!”他大叫道,猛拍轮椅扶手,“然后政府在台地上发现了黄金和白金!约根森就是这么告诉你们的吧?探险队解散后不久,政府焚烧台地,建起道路,运来重型采矿设备,摧毁了台地上的整个生态系统,科索伽部落也随之消失。他们用水银和氰化物污染了河流和沼泽。”玛戈使劲点头:“大火烧了几个星期,完全失去控制。动物必须食用的那种植物就此灭绝。”
“这只动物于是踏上征程,追踪板条箱和它无法离开的那种食物。”佛洛克陷人沉默,脑袋耷拉到了胸口。
“佛洛克博士,”玛戈悄声说,“它怎么知道板条箱运往贝伦呢?”佛洛克看着她,拼命思索。“我也不知道,”他最后说,“很奇怪,对吧?”
佛洛克忽然抓住轮椅的侧面,兴奋地撑起身体。“玛戈!”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