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斑带子
的人凶猛地吼叫之外,他很少出来。暴烈且接近疯狂的脾气似乎是这个家族男性的遗传,而我的继父,我相信,由于长期居住于热带,更变本加厉,于是一连串不名誉的争吵打架事情发生了,有两次还得到警察局解决。一直到最后,他终于成了村中的恐怖之人,只要他一走近,人们马上跑开,因为他力气极大,又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上个礼拜他把当地一个铁匠抓起来,掷过矮栏杆丢进小溪,我只能用我身边所能找到的所有金钱,才避免事情再次宣扬出去。除了一些游荡的吉卜赛人外,他没任何朋友,他允许这些流浪者在他家传的数亩荆棘地上扎营,所得到的回报是到他们的帐篷中接受招待,有时还跟着他们出去流浪几个礼拜。他对印度的动物也非常热爱,他在那边的往来生意人会送一些动物给他,他目前养了一只印度豹及一只狒狒,它们可以自由地在他的土地上奔跑,村人对这些动物和对它们主人的害怕不相上下。
“你可由我所说的这些情形想象出,我可怜的姐姐茱丽亚与我在这样的生活中根本毫无乐趣可言。没有一个仆人愿意留下,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得做家里所有的事情。我姐姐死时才三十岁,但她的头发就像我一样已经开始白了。”
“你姐姐已经死了?”
“她才去世两年,我就是希望跟你谈谈她的死亡。你可以了解,过着像我所说的这种生活,我们不太可能碰到与我们同样年纪和地位的人。但我们有一个阿姨,她是我母亲娘家的妹妹,韩诺瑞亚·魏斯费小姐,她住在靠近哈诺那里,偶尔我们会准许到她家做短期的拜访。茱丽亚在两年前的圣诞节去了那里,遇到了一位半退役的海军少校,后来他们订婚了。我姐姐回家后,我继父得知了订婚之事,他对这件婚事并没有反对;但就在婚礼前两个礼拜,一件可怕的事发生了,它夺走了我唯一的生活伴侣。”
福尔摩斯一直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他的头埋在一个椅垫之中,但这一刻他半睁开了眼,对着他的访客投过一瞥。
“请将细节部分尽量仔细说明。”他说。
“对我来说,这很容易,因为那段可怕的时间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里。那庄园,就像我前面说过的,十分老旧,现在只有一侧有人居住。这边的卧室设在一楼,起居间则在整幢建筑物的中间。卧室的第一间是罗列特医生的,第二间是我姐姐的,第三间是我的。卧室间没有房门相通,但它们的门全都开向同一条走廊。我解释得够清楚吗?”
“够清楚了。”
“这间房的窗子是对着草地开的。那个不幸的晚上,罗列特医生提早回房,但我们知道他并没睡,因为我姐姐被他习惯抽的那种印度雪茄的强烈烟味熏得受不了,因此她离开她房间到我房间来,她在我那里坐了好长一段时间,聊着她即将到来的婚礼。十一点钟时她站起来离去,但是在房门口她站住了,回身看着我。
“‘告诉我,海伦,’她说,‘你有没有听到过谁在寂静的晚上吹口哨?’
“‘从来没有。’我说。
“‘我想你也绝不可能在睡梦中吹口哨吧?’
“‘当然不可能。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过去几个晚上,我总是在清晨三点左右听到低沉而清晰的口哨声。我很容易惊醒,这口哨声吵醒了我。我说不出声音来自何处——可能是隔壁房间传来的,也可能来自草坪那里。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听到过?’
“‘没有,我没听到过。一定是草原上那些讨厌的吉卜赛人吧。’
“‘很可能。但如果来自草坪那里,为什么你没听见?’
“‘噢,我比你睡得沉。’
“‘那,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对我笑笑,带上了我的门,过了一会儿我听到她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