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发这项弊端,所以我想总有一天新闻会报导。在那儿工作的慎也先生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许是不希望成为帮凶才离职吧。”
阿智注视着手嶋先生的双眼。
“这样一想,他高中休学,会不会也是有什么原因呢?也许是遇到与报贩时期一样的欺侮或其他因素,我认为不管是哪一种对慎也来说,都不是‘无缘无故’休学或辞职。”
“可是……”手嶋先生连忙说:“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既然有正当的理由,只要告诉我,我会听啊。我遇到困难时会对父母倾吐,他们也很乐意听我说啊。”
“手嶋先生,”阿智直视着手嶋先生,就像要把每个字刻在对方脸上一样,清楚明白地说:“有些孩子就是无法开口。”
我在一旁听着,同时想起从前的事。阿智也是同样类型的孩子。小学时,他从学校回来就默默躲在房里,有时到了晚餐时间还是一脸不甘心的表情。和阿智一同生活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学了许多,碰到这种类型的人,如果只是对他们说:“有事就说出来。”他们绝对不会开口;即使主动问:“你发生什么事了?”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说,只能自行观察后问:“是不是班上同学对你做了你不喜欢的事?”必须问到这种程度,他们才会愿意开口。
但是,我认为小孩子都是这样;在学校遭到欺侮时,有多少孩子会直接告诉父母“我被欺负了”呢?
“手嶋先生,我想慎也一定很希望你能听他说,然而他却始终保持沉默,会不会是因为你表现的态度让他无法找你商量呢?”阿智说。他的视线落在桌面上,大概是因为如果正眼看着对方,一不小心就想指责他吧。
“你难道不曾觉得奇怪吗?‘努力念书考上’的升学高中却毫无理由就不再去,最后甚至休学。曾说做得‘很愉快’、与之前工作不同的超市工作,也只说‘我才不想做那种工作’就辞职。‘那种工作’是什么意思,你有想过吗?”
“唉,可是……”手嶋先生只说到这里就低下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呢?”
“因为慎也认为你或许不愿意听他说。”阿智没有抬起视线,但他像是要把声音传进对方耳里,清清楚楚地说:“小孩子能敏感判断‘这个大人愿不愿意听我说话’。只要孩子一有‘这个人不会听我说’的想法,就很难改变这个认知了。”
的场小姐也像在听课一样,动也不动地看着阿智。或许因为她过去是很有勇气开口的孩子,因此阿智所说的话对她来讲是未知的领域。我倒是相当了解这番话的意义。
“我想他这样判断的原因,恐怕就是国中时偷东西那件事。在我来看,慎也偷东西不是他个人的意愿,也许是他身旁某个人命令他去做的,我是这样认为。会去偷一个人拿不动的零食,若不是有人命令他这样做,就是他根本不想偷东西,所以故意要被人发现。”阿智抬起视线。
“你曾有那么一秒钟想过这种可能吗?即使在店里责骂他的偷窃行为是合情合理,但之后你曾经听听他的说法吗?你是不是骂完儿子的所作所为就了事了呢?”
“我!”手嶋先生忍不住站起来。
“我没有——”
原本打算大声反驳的手嶋先生,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坐回椅子上低着头。
“慎也什么也没说。”
阿智已经说完要说的话了,看着垂头丧气的手嶋先生。
我看着他们两人心想,阿智一开始那么详细地告诉手嶋先生慎也能无罪开释的过程,大概就是为现在这席话铺路吧。为了让没有义务听他说话的手嶋先生把这番话好好听进去,阿智必须先让手嶋先生产生“想听的意愿”。为此,他必须先对手嶋先生主张自己等人在手嶋慎也案子上的“功劳”,让手嶋先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