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包仍在他放下的地方,因钢衬而显得格外坚固。每个人都提公文包,他凝视着自己的公文包回忆道。瑞克的是猪皮的,莉普西的是硬纸板,波比的是印满像兽皮花纹的破旧灰箱子。而杰克——亲爱的杰克——你有你那个形影不离的神奇老公文包,忠心耿耿,就像那只你不得不射杀的老狗。
有些人,你知道,汤姆,他们把身体留给教学医院。双手到了这个课堂上,心脏到了另一间教室,眼睛又在另一个房间,每个人都得到一部分,每个人都由衷感谢。然而,你的父亲拥有的却只是他的秘密。这些秘密是他的出处,也是他的诅咒。
皮姆猛地在书桌旁坐下。
一五一十地说吧,他心中预习着。逐字逐句,据实以告。没有借口,没有虚构,没有诡计。只是解放我这负荷过多承诺的自我。
说吧,没有特定对象,对每一个人说。说吧,对每一个曾经拥有我的人,对每一个我不假思索宽大奉献的人。对我的指挥者和发饷员。对玛丽和其他所有的玛丽。对每一个曾拥有一部分的我的人,那些期望过高,却又黯然失望的人。对伟大的皮姆慨然分配之后所残余的自我。
对我所有的债权人和股东,在此付清所有的拖欠账款,这是瑞克一直以来的梦想,却在此时才由他惟一被认可的儿子完成。无论皮姆对你而言是什么样的人,也无论你现在或过去是怎样的人,这是你自以为认识的皮姆的诸多版本中的最后一个。
皮姆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地吐出。
你一次做完。一生中的一次,就是现在。不再改写,不再润饰,不再推托。不再“这样做会更好”。你是雄蜂。你一次做完,就此死绝。
他拿起一支笔,接着是一张纸。他随着脑海中浮现的念头,顺手画着线。只知道工作,缺乏娱乐,让杰克变成一个枯燥乏味的间谍。波比,波比,墙上坐。杜柏小姐一定要去搭邮轮。吃好面包,可怜的瑞克死了。瑞克一稀奇父亲。他的手平稳垂放,没有交叉。有时,汤姆,我们必须做一件事,才能找出它的理由所在。有时我们的行动是疑问,而非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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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