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立·泰耶菲一个礼拜前死了
定的是,在他的诱导之下,我只不过是成了他资料来源的提供者之一罢了。
“这些真是非常有趣。”他说。
“如果您去巴黎见普林杰,他能给你更多的资料。”我看了看桌上的那份手稿,“……不过,我不知道加上旅馆费这样是否划得来,这样的手稿在市场上究竟值多少钱?”
他又咬了咬笔头,做了一个怀疑的手势:“值不了多少钱。事实上,我是要去办别的事。”
我同情地苦笑了一下,我少得可怜的家当就是一本以巴拉出版的《堂吉诃德》和一辆普通的国民车。当然,那辆车是比那本书贵多了。“我了解您指的是什么。”我用支持的语气说道。
科尔索做出听天由命的手势,他露出老鼠般的门牙,扮出一副酸溜溜的鬼脸说道:“总有一天会连日本人都对梵古和毕卡索感到厌烦了,”他说道,“然后他们就会把所有的钱都拿来买古籍奇书。”
我在位子上往后一靠,颇有同仇敌忾之感。
“但愿上帝让我们活到这么一天。”
“为您自己这么说吧!”他透过歪了的眼镜,以嘲讽的眼神望着我,“我可是想发财的,巴肯先生。”
他边起身边将笔记本收进大衣口袋里,背起他的帆布袋。
科尔索拿起他的手稿,我陪他走到门口,他在门厅前停下来和我握了握手。司汤达、孔拉和巴耶·印克兰的肖像画在那里严肃地俯视着——一幅我的邻居们坚持要挂在楼梯间的粗陋平版画。
我等到那时才鼓起勇气问他:“我得向您坦白,我真想知道您是从哪里找到这份手稿的。”
他停了下来,在回答我之前踌躇了一会儿。毋庸置疑,他是在计算这样做的好处和坏处。但我如此亲切地接待他,他已欠了我一份人情,再加上不知哪一天还会需要我的帮忙,所以,他也别无选择了。
“也许您也认识,”他终于回答了,“这份手稿是我的顾客向泰耶菲先生买的。”
我露出吃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
“安立·泰耶菲?……那个主编?”
他流览了一圈我的前厅,最后点了点头。
“就是他。”
我们都静了下来,科尔索耸耸肩,而我也明白为什么。最近的任何一份报纸都在报导这件新闻,安立·泰耶菲一个礼拜前死了。他被人发现上吊陈尸在自己的客厅里:被袍子的丝质衣带环绕着脖子,双脚悬空,底下有一本翻开的书和一个摔成碎片的瓷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