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择词:“您的话就是雷,比雷还有威力还吓人。”
张景光抱着茶叶,慌慌地走了。陈家舟点燃一根烟,又打出去两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常务副县长伍林和县交通局副局长邹森就急急地跑了来。两人进屋,还以为是县长找他们打麻将,伍林便大大咧咧地说:
“三缺一了,还有谁?”
陈家舟沉脸问:“你们除了打麻将,还会啥?”
两人见县长的脸色不对,忙敛去脸上的嘻哈之色,规规矩矩地在对面沙发上坐下了。
陈家舟问:“你们俩是不是背着成志超,也背着我,到底还是去省交通厅找了赵喜林?”
伍林和邹森一惊,不由对望了一眼。
伍林问:“老板,你怎么知道的?”
陈家舟突然重重地一拍写字台,破口大骂:“我操你们俩的姥姥!”
那一声巨响惊天动地,伍林和邹森闻声而起,立即慌慌地站起身,不知再说什么好。
关于让成志超去找省交通厅长的事,当初是伍林的动议,他先跟陈家舟说,如果能从省里要来一点,那咱们可就宽绰啦,没多还有少呢。陈家舟明白那个“宽绰”的意思,东家出手大方,接钱的原材料卖主和承包工程队岂会不懂一还一报慷慨回扣的道理,反正花的是公家的票子,你别让人家亏了就行。陈家舟对伍林说,工程上的事是你具体负责,还是你去跟成志超说。但伍林很快回话,说成书记不肯出这个面张这个口。陈家舟说,那就算了,再不要跟他提这个事。可伍林却心不甘,再建议别浪费成志超的那些宝贵关系,咱们可以打他的旗号另想法子。陈家舟明白伍林的意思,还是摇头说,小不忍则乱大谋,拉倒吧。可伍林却觉陈老板太过小心,成志超说不定哪天就远走高飞了,这是一张只放映一场的电影票,此时不用,以后再拿在手里就是废纸片一张了。成志超只想着他的腾达升迁,就是日后真知了这个事,为保自己的平安,也极可能挨操打呼噜,故意装气迷。况且,省交通厅可是花钱如流水的大衙门,只要厅长大人点了头,总不至于只掏出二三百万元钱就打发了吧?伍林禁不住那笔可能轻易到手的巨款的诱惑,便和邹森私下里做下了这个事,他没再跟陈家舟说,只想等成志超从吉岗调走后再如实报告,中间就是出现了三长两短,也只说陈县长根本不知就是了。
伍林抹了把额上的汗,小心地问:“老板怎么知道了这个事?我们只是不想让您担惊受怕呢。”
陈家舟没说张景光刚从这里走,也没说张景光怎么给他打的电话。他只是猜测,成志超事隔数月突然又问起樊世猛的事,必是过年回家又听到了什么。他知道成志超和赵喜林的关系不错,过年时极可能相互拜年或聚一聚,谁知道两人会说出什么。陈家舟相信自己的机警和敏锐,他早自诩是一头白了尾巴尖的狼,老奸巨猾。
陈家舟在地心转了一阵圈子,又问:“跟省交通厅那边的事,是不是都搞利索了?”
邹森答:“年前我陪伍县长专程去了一趟省城,还带去一对瓷瓶,算拜年,也算答谢了。”
伍林说:“瓷瓶是仿古的,是专派人去景德镇订做的,档次不低,花了一万多元。赵厅长见了挺高兴,还说要留我们喝酒。我们只说在省城还有别的事,就没留。”
陈家舟说:“怎么就没留?”
伍林说:“我们怕……酒一喝多了,话多语失。”
陈家舟冷笑:“这么说,你们还不算糊涂,挺有心眼嘛。可这么世情练达深谋远虑的两个人,人家把那么大的事情办成了好几个月,你们才把谢意表达过去,总有点不通情理吧?”
伍林和邹森又对望了一眼。邹森说:“本也想事一利索,我们就以成志超的名义赶快再去的。可一是当时没琢磨好送点什么合适,想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