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挣 扎
候,赵汉子把手中铁锹咣当一声扔到地上,蹲到一旁抽泣起来。几人一看全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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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又麻又酥又凉的感觉从尾椎顺着脊骨爬上来。
那是恐惧,真正的恐惧。
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可是,现在它来了。
恐惧过后是极大的愤恨,愤恨之下再也控制不住脾气,挥起手臂狠狠地打在蒋福荣的脸上,同时恶狠狠地骂起来:
“事情都坏在你身上!他妈的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办不好也就罢了,你还撒谎,哄弄我,昨天夜里,我就觉得你有话没说出来,原来是这事,你……你他妈的可坏大事了!”
蒋福荣经常打别人了,可从来没有挨过别人的打,这一耳光又如此之重,打得他脸上火烧火燎,心里的火也就腾的冒了起来,嘴里骂了句:“妈的”就要还手,却被乔勇一把拉住:“老三,你想咋的,敢跟大哥动手?”
蒋福荣终于忍住了。倒不是被什么“大哥”的字眼震住,而是想到自己确实惹出了大祸,心里有愧。可他嘴上还是不服:“这也不能都怪我呀,要是依着我,早把他处理了,可你非要把他带回来……”
“混蛋,”李子根压着嗓子骂道“这不是为了保险吗?要是在外边处理,被人发现怎么办?尸体暴露了也麻烦哪,咱乌岭这么多矿井,往哪儿一扔谁能知道?再说了,你要处理他,就彻底点啊,为啥还留了活口?”
蒋福荣嘟哝着:“他那么个大活人,是那么好带的吗……谁想到那么老高他会往江里跳哇,我在他跳下去之前开的枪,当时,天那么黑,山崖那么深,底下又是江,寻思他肯定好不了,所以就没有下去……有啥了不起的,他不是还没醒过来吗!”
“咋的,还没啥了不起?”李子根咬牙骂着:“妈的,等他醒了就全完了……我早看出来了,自你哥当上县长之后,你就翘起尾巴来了,平时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你惯得越来越不象话。妈的,别说你,就是你哥哥又怎么样,你回去问问他,他这县长是咋当上的?是他水平高还是政绩突出?他那两下子谁不知道,就是那大学文凭还是我给他买的呢。从矿山局副局长到局长、再到副县长县长,哪步不是我给他铺的路?他跟别人牛,可啥时见了我不是恭恭敬敬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却跟我装起来了。你拍心口窝想想,我平时对你咋样?你就这么报答我吗?你们……你们以为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吗?可我是为了谁呀?世界上最亲近的人是谁呀,还不是夫妻吗?可我把你们嫂子都豁出来了,你们说我为了谁?你们想想,我李子根如果真完了,你们能好得了吗?行啊,真要是有那一天,你们就都推到我身上,我也认了,谁让我是大哥呢?为了兄弟,我把一切都担过来,只愿你们都平平安安就好,我……我……”
李子根突然掉过头,捂着脸抽泣起来,肩头一抖一抖的,看上去真的很伤心。
蒋福荣有点懵了,心里也少见地生出一丝愧疚。看看乔勇,乔勇对他使个眼色。他上前一步,怯生生地说:“大哥,你……你别生气,都……都怪我,怪我无能,惹你生气。我知道,大哥你都是为我们弟兄,我……你再打我几下吧,打死我也不说个‘不’字……”
李子根泣泪交流地转过脸来,一把抓住蒋福荣的手:“老三哪,有你这话,大哥就是为你死了心里也痛快呀!”擦着眼睛:“行了,这事也怪我,到这时候了,发脾气有啥用……还是那句话,没啥大不了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来,咱们商量商量,这事咋办好吧!”
乔勇看看蒋福荣:“这……妈的,我看,反正不能让那小子活过来,要是他张嘴说话啥都晚了!”
蒋福荣想了想:“嗯,是这个理儿。我打听了,他现在好象还昏迷着,得想个法子不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