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阿文真好玩
可能在牌局里消磨时光。想想以前在办公室打牌的日子,那也是一种生活呀。我说:那就打几圈吧。我知道弟兄们来找我,除了我跟他们还算合得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的房间大,有茶几,有茶具,有麻将台,凳子也多。并不表明我怎么得人心。
打了两个小时的牌,把房间里搞得乌烟瘴气的。大家打牌时喜欢抽烟,一支接一支。我尽管不是烟鬼,抽的却不比他们少。一开始大家还把烟屁股往烟灰盅里放,打到兴起,就往地上扔。后来服务员来我房间打扫卫生,看到满地的香烟头,脸色很难看。她嘴里没说什么,心里一定恨不得把我吃掉。
下午的会由副关长老胡主持。人事科就去年的工作做总结,办公室就今年的工作做计划。最后老程做总结性发言。前后也就两个小时。人事科做报告时,大家都在打盹,办公室做报告时,大家差不多睡着了。大家都觉得,开会就像吃了安眠药,想不睡都不成。我本来不想睡,可坐久了腰不舒服,就把头靠到椅背上,这一靠就开始迷糊了,好像还睡了一小会儿。直到大家拍掌,我才醒来。然后轮到老程作报告。老程一讲话,大家全醒了,因为涉及到人事变动。在座有好多人都挪了位子。有几个机关的人下了业务现场,有几个业务现场的人上了机关。还有几个业务现场的人挪了位子。我的位子没有动,因为动不了,就我一个副处级的领导干部在唯一的一个副处级业务现场。我想要是能动,老程大概会把我也挪一下。他至少在后悔当初把我放下去了。我这样一想就抬头看了老程一眼,他正好在看我。遇上我的目光,老程把眼睛移开了。老程宣布完科级以上干部的人事变动,底下就开始小声嘀咕,都以为声音不大,但大家一起说话,噪音就大了,老程的话听不见了。老程只好在上面敲桌子,他不断地敲,底下的声音总是停不下来。后来老程就去上厕所,大家一看老程走了,反而不说话了。
一会儿老程回来,他清了清喉咙,说:现在,由胡副关长宣布干部人事变动的决定。听完干部人事变动,大家又开始嘀咕。因为干部人事变动范围不大,按规定,很多人该轮岗了。可事实上该轮的没轮,不该轮的反而轮了。譬如南村码头,有七个干部在南村码头干了三年,按规定应该轮岗,但没轮。到南村码头不到两年的小张和小刘却调到行政科了,一个管仓库,一个卖饭票。
我有点呆了。我是党委成员,人事变动这么大的事,居然没有人向我打招呼。按惯例,科级以上的人事变动应该由党委讨论决定。可我这个党委成员事先一点信息也没收到,事后也没人向我通报。领导在宣布决定时,一例在前面贯以“经过关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这样就撇开了我这个党委成员了,真是高明。本来我对这种事兴趣不大,爱怎么调就怎么调吧,一哥说了算嘛。问题是别太为难我。把小张和小刘调走,这是谁的主张?简直就是打我的耳光。我刚同意他们移交一批走私货物,就让他们夹着屁股滚蛋。叫我如何面对我那帮兄弟?老赖接着宣布组长的任命。他妈的,把我的组长全撤了,换了几个杂种上来。那几个家伙是出了名的二五仔,一边做海关,一边搞贸易,早就跟走私佬搅在一条裤子里了。更可恶的是,把我的两个副手也换了。老姚调到西村当主任,老陆调到南村当副主任。老许也调走了。换了一个一哥的亲信,叫万方。这人去年才调离南村码头,不是俺胡汉山又回来了吗?这是什么事儿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拿我开涮。这个会我还开什么开?见你娘的大头鬼去!
我突然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对同志们说:劳驾,让条道。我手里夹着皮包,一脸郑重地向老胡走去。大家全静下来,盯着我看,不知道我要干什么。老胡看我黑口黑面的,走起路来一阵风,脸上的肌肉开始d挛,目光发直。我走到老胡面前,把一张黑脸尽量靠近他的脸孔,我近距离地看见老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