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较你今日之失的,只要你有功绩,不出两年,保你脱去绿袍换绯服。但你若再敢出甚差池,那也莫怪军法无情。”
“是,是,下官一定尽心竭力……”
陈元凤却不再理会邓方进,他心里其实颇有些意外,唐康在河北外号“二阎罗”,这名号不是白叫的。若是他以往的作风,对着邓方进,不知道什么样尖酸刻薄的话都说出来了。不料他此番回河北,锐气犹在,可是那衙内嘴脸竟是收敛了许多。对邓方进虽有训斥、威胁,但至少话中还给他留下了一点下台的台阶。
他又转头对唐康笑道:“康时,幸好你刚刚透露朝廷的部署,亦让我放下心来。要不然……这南撤八州二百万百姓,我心里还真的是惴惴不安。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我倒还有点想法,想与康时、景叔参详参详。”
他说得客气,唐康与游师雄连忙谦道:“不敢。”
陈元凤看了看二人,吩咐邓方进取了一幅河北地图来,摊在一张案子上,又请了唐康与游师雄近前,指着地图,说道:“康时、景叔请看——此处是黄河东流,方才康时所说暂不后撤五州中,这博州、棣州、滨州,还有德州大部,皆在黄河东流以南。契丹兵锋,要跨过黄河北流进入沧州容易,但如今正是四月,大河水高,要跨过黄河东流,深入京东,却没那么容易。依我之见,朝廷之部署是有道理的,首先当然是要保证这几州百姓的安全,要令南面州县做好接受南撤百姓之准备,不能令他们变成流民,否则危害更大。但亦不必急于南撤,令百姓先有所准备,若有必要,再有条不紊地撤退,也为时不晚。”
“不过……依我之见,这四州百姓,亦不必只干等着辽军前来就南撤,此是将主动之权,全付于辽人之手。四州虽无兵备,然河北百姓,素习武艺,若驱之使战,民有怨言,但若令其保卫自己的家园,百姓岂有不愿意之理?朝廷当再下敕令,令此四州百姓团结,组成忠义巡社,由各州县守令统领,朝廷颁给弓弩,令其守护大河南岸。再令京东之飞武二军迅速集结北上,前往德、棣、滨三州,守护黄河东流——这岂不强过被动分兵各州来守护京东路?”
“此策甚善。”唐康点了点头,“只是朝廷亦曾考虑过,飞武二军四散于京东,集结不易,只恐难以在契丹渡河之前抵达东流设防。而枢府亦以为,契丹自沧州深入,最多至于滨、棣,绝不敢深入京东。否则离大河太远,契丹岂能不惧我军断其后路?”
“飞武二军集结太慢,为何不从大名府防线抽调一军前往?”游师雄突然说道。
他这个建议将唐康与陈元凤都吓了一跳:“大名府防线乃是朝廷防御之重点,必然也是辽军主力进攻之重点,如何可以轻易调兵他往,削弱兵力?”
游师雄看了看大不以为然的二人,这本是他思虑已久之事,此前从未对人轻言,此时话已出口,亦无法收回,只得继续说道:“下官以为,契丹未必敢于进攻我大名府防线。”
他这话是更加惊世骇俗了,唐康愣了一下,问道:“那他们南下做什么?”
“此非下官所知。”游师雄回道,“只是用兵之道,虚虚实实,然避实击虚,却是不易之理。契丹领兵诸将,皆是善战知兵之人,岂能不明此理?他们明知我大名府有坚城利炮重兵防守,如何会刻舟求剑,仍然不顾一切地进犯大名?”
“这却未必,契丹敢于南犯,显是轻视我河朔禁军,我等以为大名府是重兵防守,于契丹看来,也许却是不堪一击呢。况且,契丹若不敢犯我大名,他们南犯做甚?无论契丹人想达到什么目的,若不能重挫吾军,那是绝不可能办到的。”
“但若下官是耶律信,便会想方设法,调虎离山。契丹之长,在于行动迅捷,进退如风。以往契丹与我大宋交锋,皆是如此,善用其长,一是使我军惧战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