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兵荒马乱
失修,加之兵荒马乱,道士们都跑了,只有松楚道长一人。在冒辟疆疗伤期间,七八间原本已乱糟糟的木屋,经董小宛一收拾,就变得窗明几净,虽然简陋,却是居家过日子的好地方。离此不远有个小村可以获得食物。
为了防止董小宛的美貌惹来横祸,松楚道长为她设计了几片面模,贴在她脸上竟看不出破绽。松楚道长端详着她,起初很满意,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她问:“是不是还有破绽?”
“这是个至命破绽。”道长说,“是无法弥补的破绽。”
“你的眼睛,”道长说,“太美了。无论怎样也掩不住它的光芒。它有三种色调,灰色、褐色、黑色,根据心情不同而变化。”
躺在床上动荡不得的冒辟疆,听他一说,心里一惊,自觉惭愧。他和董小宛相处这么久,虽也观察到她眼睛的色调,却从来没把它和她的心情的变化联系过。
这是一段相依为命的艰难岁月,这个破败的小道观像深刻的字碑,矗立在董小宛和冒辟疆的心中。
每个夜晚,冒辟疆都会被腰部的疼痛弄醒,董小宛总是在他身边。他万万没有料到一躺就漫长得没有尽头,其实谁也没料到。她安慰他说:“公子当年把我从死人都叫活了。我不信你这么大个活人有站不起来的命。”
董小宛尽到了夫人的责任。她为他擦汗,为他清除屎尿,给他喂药。有时冒辟疆想写诗,他口授,她就在一旁抄写。她为他唱大段大段的杂曲。他常常依在她的怀抱进入梦乡。
月圆之夜,董小宛会倚在门框。有一天,她突然想通了一个道理:“爱,就是相依为命,而不是其它。”
这段日子里,茗烟也非常卖力。他甚至在不远处那个村子交了几个朋友。
道长更是古道热肠。有一次,冒辟疆连续几天拉不出尿,憋得要死。也是道长跋涉一百多里,请来一位郎中。治此病的方法极其残酷,先把冒辟疆捆绑结实,然后用一根尖端带勺的长长铁针从他的阳物开口插进去,硬是捅开了堵塞的尿道,郎中的头发被血尿淋湿。
他们刚到道观里时是夏天。现在已是第二年春天。冒辟疆的病也一天天好转,到了四月,已可以站立行走。董小宛一年的辛苦没有白费。道长用药膳的方法为他调理饮食。到了五月底,他已痊愈,只是身子还有点虚。其实去年秋天就可以走动的,但由于冒辟疆过于好强,又闪了腰,比开始还病得厉害,才拖了这么久。
随着疾病的断然离开,肉体的欲望又高扬起来。他和她都发觉好久没行房事了。他俩一次又一次地干,没完没了。为了防止一墙之隔的茗烟听到声响,她尽量压低了自己的呻吟,但高潮时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其实茗烟早就听出了动静,也知道他俩在干什么。他悄悄披衣溜出门去,在有些凉意的黑院子里,看着满天星斗发了很久的呆,仰天叹息。
第二天,茗烟就到小村去玩。他没进村,而是在山路上等待什么。终于走来一个村姑,看见他在玩一锭足有二两的银子,便道:“小哥,银子不是玩的,给我好吗?”茗烟朝他眨眨眼道:“你让我摸一下,就给你。”村姑笑了,红着脸把他引进密密的竹林。茗烟尽兴地干了个够。然后看着村姑捧着银子离去。这种事,有了一次便会有二次,茗烟频频得手。
但是,好景不长,他的行为竟引来了一个清兵。
由于清朝基本上已控制了长江沿岸,顺治皇帝的法律也在各地生效。流离失所的老百姓纷纷回到家乡,他们发现除了要留辫子以外,清朝也没什么不同。在顺治皇帝的法令中执行得最坚决最武断的就是剪发令。
离冒辟疆避难的小道观不远那个小村也不得不强制剪发,男人听说蓄辫子都有点害羞,有些不适应,都议论纷纷,笑话长辫子的妙用是可以用来抽老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