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期望,未能有所作为,都通过这个又大又花的b字表现出来。而他的全部碌碌无为则通过越来越小、被压扁的后几个字母表现出来……可怜的拜伦!
可是娜塔丽却把这些空洞无物、胡乱写成的拙劣的信象读肖伯纳写的信一样,反复阅读,还把信放在枕头下面。这些信和她正要写的东西形成极尖锐的对比。为了消磨时间,她又拿出她已经用法文写了四分之三的硕士论文,准备把它译成英文,作为秋季入哥伦比亚大学或纽约大学时的毕业论文,取得学位。论文的题目是:“从社会学角度评论战争的两种不同观点:杜克海姆一九一五——一九一六年关于德国的著作和托尔斯泰一八六九年为写的第二个结束语的对比。”这篇论文写得很不错,连斯鲁特在看过几个章节后也露出牛津大学那种权威学者的浅笑,表示赞许。她不仅想把它写完,还准备加以修改。她从大多数美国大学舆论在两次大战之间所表现出的亲德反法的倾向开始论述。由于她在波兰的经历,她更多地倾向于杜克海姆对德国的看法。这些事情对她枕头下面那些信件的作者来讲,就象相对论的原理一样,一窍不通。仅仅读一下她的论文题目,勃拉尼都会感到头痛。但是她不在乎这些。她爱他。
有一些流行歌曲甜滋滋地打动了娜塔丽的心,这些歌讲的都是女人迷恋上毫无价值的男人,悲伤的牧童在哀叹,想念他的情人,似乎她突然对这种廉价的东西非常向往。她以此来满足她的幻想,自己也感到羞耻,但仍然是百听不厌。她买了一些唱片,听了一遍又一遍。拜伦?亨利信写得很糟糕,这当然不好。但是,当她回想起他的眼睛、他的嘴唇和他的手臂时,她就失去了一切判断能力。她把他写得很糟糕的一些句子读来读去,却感到高兴,因为这都是他写的。
又来了一封信,是回答她从迈阿密海滩写的第一封长信的,写的要好得多。几页信纸,拜伦用打字机打得清清楚楚,他信手叭搭叭搭一阵子打完一封信,竟没有打错一个字,象速记员打的一样。
亲爱的娜塔丽:
啊,这真是我要,一封很好的信。上帝,我等了好久了。
我先跳过关于美国和迈阿密的那一段,先找关于斯鲁特那些叙述看,然后再从头看一遍。你不用告诉我、和欧洲相比美国是多么地好,我现在非常想家,我真快想死了。这和我对你的怀念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我非常强烈地想念你,好象你还在楼下那间屋子里。我现在才开始明白,为什么铁屑总要朝磁石奔去。有时候,我坐在屋里思念着你,从你那里来的吸力是如此强大,以至于我产生一种感觉,好象我一放松椅子的扶手,我就会飘到窗外,穿过法国,横越大西洋,一直飞到诺曼底路一三一六号你的家。
娜塔丽沉醉于这几句富有想象的奇妙比喻,反复读了好几遍。
斯鲁特一心以为快跟你结婚了。他已错过了机会。
顺便告诉你,斯鲁特开列的德国问题的一大堆洋洋巨著我已经阅读了三分之一多。有些找不到英文版,但我正在孜孜不倦地阅读我所能找到的这些书。我在这里也没别的事可干。一个人与世隔绝呆在这荒凉的城市,也有一个好处。杰斯特罗为我个人开了个专题辅导班,他的观点和斯鲁特差不多,我归纳他们的意见大致是:德国人由于他们所处地理位置、人口和他们的精力,自拿破仑以来,就是欧洲一个新兴的民族。但他们是奇怪的莫测高深的人民。所有斯鲁特开列的那些作者最后都宣扬一些迂腐有害的观点,还可怕地坚信自己是正确的。他们认为德国人受骗了几世纪,因此世界应按他们提出的条件重新组合。到目前为止,我的看法概括起来是:希特勒毕竟是今日德国的灵魂——这一点只要去德国看看,就会明白;不能让德国人统治欧洲,因为他们大多有一种心理变态,尽管他们很有才能,却连自己都统治不了;他们如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