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番偶然巧合灾祸因之而生
坚持不放。克林能够快快乐乐地歌唱,我为什么就该不能哪?”
①“很兴奋地”:后出各版改为“任自己性之所至。”
韦狄满怀心思地看着她说:“说说容易,真唱起来可就难了;不过要是我能办得到的话,我一定鼓励你,要你唱。但是我既然由于少了一样现在不可能得到的什么,因而人生对我没有意义了,那我就只好请你恕我不能鼓励你了。”
“戴芒,你这是怎么啦,说这种话?”她说,同时把她那双光深远、睫朦胧的眼睛抬起来,看着韦狄的眼睛。
“我怎么啦是我永远也不能明明白白地对你说的;我要是用谜语的形式来告诉你,我恐怕你也不肯去猜。”
游苔莎静默了半晌才开口说:“咱们今天的关系是很特别的。你委婉含蓄,把话都说得出乎寻常地微妙了。你的意思是说,戴芒,你还爱我。唉,这种情况让我很难过,因为我听到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本来应该把你踢出去的;而我的婚姻可又没能使我快活得到了我能那样办的程度。不过我们这种话谈的太多了。你想要等我丈夫醒来吗?”
“我本来想跟他谈一谈;不过并不一定非跟他谈不可。游苔莎,你要是因为我对你不能忘情而生气,你对我说好啦,那是你应当说的,不过你可不要谈什么踢我出去的话。”
她没回答;他们两个只站在那儿含着心事瞧着克林,那时克林正沉沉酣睡。原来在不必心惊肉跳、惴惴不安的情况下,从事体力劳动,结果就是那样的酣睡。
“天啊,我真嫉妒他那样甜美的酣睡,”韦狄说,“我许多许多年以来,自从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起,就没睡过那样甜美的觉。”
他们正在这样看着克林的时候,只听得栅栏门噶嗒一响,跟着房门上有敲门的声音。游苔莎走到一个窗户前面,探头往外看去。
她脸上的颜色变了,起先是满脸通红,后来红色慢慢褪去,一直褪到连嘴唇都有些变白了。
“要不要我走?”韦狄站起来说。
“我也说不上来。”
“谁?”
“姚伯太大。哦,她那天对我说的那些话啊!我不明白她这回来要作什么——她是什么意思?她还对咱们两个过去那一段,心存疑惑哪。”
“我是听你的吩咐的。你要是认为顶好不要叫她看见我在这儿,那我就上隔壁屋里去好啦。”
“好吧,不错;你去吧。”
韦狄马上退到隔壁屋里去了;不过还没等到他在隔壁屋里待上半分钟,游苔莎也跟进去了。
“不对,”她说,“咱们一概不要来这一套。她要是进来了,就得让她见你——我没作什么怕人的事①。不过她既是不喜欢我,那她不会是来看我的,她只是来看她儿子的,那我怎么能给她开门哪?我不能给她开这个门!”
①“我并没作什么怕人的事”:此句后出各版改为:“见了还就得让她说短道长,因为那是她的高兴。”
姚伯太太又在门上敲,敲得比以先更响。
“她这么敲,一定能把克林聒醒了,”游苔莎接着说;“那么克林自己就会开门让她进来。啊——你听。”
他们能听见克林在隔壁转动,好像叫敲门的声音聒醒了似的,同时听见他嘴里说:“妈。”
“不错——他醒啦——他要去开门的,”她喘了一口松通气说。“你这儿来好啦。我在她那方面既是有一个不好的名声,那你就不要见她啦。我不得不这样鬼鬼祟祟的,并不是因为我真作了什么不光明的事,却是因为别人硬要说我那样。”
这时候,游苔莎已经把韦狄领到后门了;只见后门正敞着,门外就是一条穿过庭园的甬路。“现在,戴芒,我有一句话,”韦狄迈步向前的时候她说。“这是你头一次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