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己对苏珊有什么特别的兴趣。
“是啊,她很可爱,”他说。“相当漂亮,不过她跟所有她那种年龄的姑娘一样。我欢喜逗逗她们。”
安琪拉不知道尤金是否果真改变了。他现在谈到女人的时候,似乎比较懂道理点。也许,大事业把他根治好了,虽然她总觉得他看见漂亮的女人多少准受到点儿影响并会感到十分高兴。
五星期过去了。有一天,他在第五街碰到苏珊和她母亲从一家古玩铺里走出来。戴尔太太解释说,她是去看一件贵重家具修理得怎样。尤金跟苏珊只说了几句玩笑话。四星期后,他又在韦斯特切斯特的布伦特伍德-赫德利家里遇到她们。苏珊跟她母亲春天常常出外骑马。尤金不过上那儿去度一个周末。这一回,他在下午四点半看见她穿着开衩的骑马女裙走进来,红红的脸,兴高采烈,美丽的头发在两鬓旁边轻轻地飘着。
“喔,您好吗?”她依然用随随便便的口气问,一边高高地把手抬起,伸给他。“上一次是在第五街看到您的,对吗?妈妈把椅子拿去修理。哈!哈!她骑得多慢!我把她丢在后面老远。您预备在这儿呆不少时候吗?”
“就是今天和明天。”
他望着她,装出轻快而满不在意的样子。
“威特拉太太也在这儿吗?”
“不,她不能来。她有个亲戚上纽约来啦。”
“我非去洗个澡不成,”尤金的意中人说,然后走开去,回过头来又说:“晚饭以前大概还会看见您的。”
尤金叹了口气。
一小时后,她又下来了,穿着一件印花薄棉纱的衣服,颈子那儿有一条黑缎带,低低的领子露出了可爱的脖子。她走过一张藤桌子,顺手拿起一本杂志,然后走到尤金独个儿坐着的走廊上来。她的从容、亲切的态度引起了他的兴趣。她很喜欢他,所以会对他这样自然、随便,并且看见他在那儿,竟会特意来找他。
“哦,您在这儿!”她说,同时在他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是啊,我在这儿,”他说,又开始逗她了;这是他知道的唯一接近她的方法。苏珊也很活泼地对答着,因为她很欢喜尤金这样跟她开玩笑。这是她真正欣赏的一种幽默。
“威特拉先生,您知道,”她有一次说,“我对您说的笑话,不打算再笑了。你总是拿我开心。”
“那比较好,”他说。“你总不会要我拿自己开心吧?那笑话才大呢。”
她大笑起来,他也跟着笑笑。他们望着从一丛嫩枫树后面透过来的金黄色晚霞。春天还刚开始,树叶正在发芽。
“今儿晚上不是太好了吗?”他说。
“可不是吗!”她用一种柔软、沉思的声音说;他初次觉察到她话里有一种恳切的音调。
“你爱大自然吗?”他问。
“我爱吗?”她回答。“这些日子我都没有什么机会上树林里去。威特拉先生,有时候我觉得很奇怪,好象我根本就不是真的活着,你懂我的意思吧。只是树林里的一种声音,一种颜色。”
他停住不动,朝她看着。这个譬喻吸引住了他,就象任何人的一个触目的特点吸引住他一样。这姑娘的思想到底是怎么样的呢?她这么聪明,这么高雅,这么富有情感,所以大自然才这样深深地触动她吗?他所感到的这种绝妙的魅力,会不会只是一个更美妙的东西的暗影或是光辉呢?
“原来是这样,是吗?”他问。
“是啊,”她静静地说。
他坐在那儿,望着她,她也很严肃地望着他。
“您干吗这样看我?”她问。
“你干吗说这种奇怪的话?”他回答。
“我说了什么呢?”
“我相信你自己也不知道。嗨,别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