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设法给他们争好待遇,帮助他们成功。按照他们的说法,最近公司的发达,完全是靠了他,这当然并不正确。
有些——可能是大部分——事情是他新创出来的,可是它们都由萨麦菲尔德予以扩大,由广告文字部加了一番工,由登广告的人自行修改过,这样那样,直到有了许多显著的更改,然后才获得了成功。毫无疑问,尤金对这项成功部分是直接负责的。他在那儿是起了鼓舞人心的建设性作用。他鼓起了萨麦菲尔德公司的整个生气,可是这并不是全都靠了他。
他自己也知道这一点。
他虽然自高自大,却一点儿也不讨人嫌——只是更有把握、更镇静、更温和、更沉着;可是就连这样,也嫌太过分了。萨麦菲尔德要一个害怕他的人;他看见尤金变得坚强起来,可能会从他这儿溜走,便开始考虑怎样来应付尤金的突然离开,怎样来损害他的名誉,万一他离开以后,要叫他得不偿失。他们俩没有谁直接表现出什么恶意或是流露出什么真正的情感来,不过情况却依然是这样。萨麦菲尔德认为可用的手段,在任何情况下都很难施展出来。在尤金身上,更是特别困难。这家伙开始神气起来了。人们喜欢他。凡是遇着他的广告商和大工厂老板,全都注意他。他们不把他看作商业界的人物,而认为他准是一个真有能耐的人。纽约有一个大地产投机商,有一次在萨麦菲尔德的办公室里瞧见他,随后就跟萨麦菲尔德谈起他来。
“那是你那儿的一个最有意思的人了,那个姓威特拉的,”当他们一块儿出去吃午饭的时候,他说。“他打哪儿来的?”
“啊,西部什么地方!”萨麦菲尔德含糊其词地回答。“我不知道。我用过不少个美术主任,我不大注意他们。”
温菲尔德(前参议员,布鲁克林的肯杨-温菲尔德)瞧出一丝反对和轻蔑的潜流。“他样子倒象是个挺聪敏的家伙,”
他说,想岔开这个话题。
“他是这样,他是这样,”萨麦菲尔德回答;“可是跟其他的艺术家一样,他也挺轻浮。他们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人了。
你不能依靠他们。今儿见解很好——明儿就一个钱也不值——我不得不象对付一群孩子那样来对付他们。这世界有时候真是捉摸不定的。”
温菲尔德认为这倒的确。艺术家们在商业界总是一钱不值的。但是他仍旧对尤金有个美好的印象。
萨麦菲尔德在这儿这么说,在公司和别处也这么说。他开始在公司里里外外说,尤金实际上并没有做得象他原可以做的那么好,他可能不得不辞掉他。这可糟透了,可是所有做美术主任的,甚至其中最好的,都只有一小段能干有用的时期,接下来就销声匿迹,成了废料。他看不出来为什么所有这些美术主任都会这样失败,可是他们的确是这样。他们从没有能在公司里真正维持下去。靠了这种方法,他自己的才能可以丝毫不受损害,并且可以显得奔放、明朗,而尤金就没法显得一样重要了。可是这会儿,随便哪一个稍微知道尤金的人都不相信这话;不过他们都相信——在公司里——他可能会丢掉他的位置的。他太聪明——太是一个领袖人物了。他们觉得这种情况在一家个人开办的公司里不可能继续下去;这使工作变得困难了,因为这在某些方面引起了不忠实。他下面的某些人私自去和对手勾结起来。
可是过了一阵子,尽管萨麦菲尔德态度有些改变,尤金的自尊心却越来越强了。他倒还没有自以为了不起——只是很自信。由于他搞的艺术工作,他跟艺术界的关系又恢复了;他跟路易-第沙、查理、卢克-塞委拉斯和一些其他的人又取得了联系。他们现在知道他在哪儿了,都觉得很奇怪,他干吗不回到油画界来呢。查理先生觉得很遗憾。“这是一个大错误,”他说。他老向别人谈到尤金,说是艺术界的一大损失。说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