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很赚钱,和它的主人一样稳妥有力。丹尼尔-克-萨麦菲尔德高坐在他的私人办公室里,对于人们的算计向来是绝对冷酷无情的。他读过拿破仑的传记,获得结论,认为没有一个人的生命是了不起的。慈悲就是笑话,得从商业中除掉。感情是愚蠢的梦话。该做的事就是尽可能廉价地雇用人,尽可能有力地驱使他们,并且当他们在紧张之下表现出衰弱的神气时,就很快辞退他们。他五年来换过五个美术主任,曾经“雇用和开掉”——象他所说的——无数拉广告的人、广告撰稿人、簿记员、速记员、美术人员——去掉任何一个稍许表现出无能和不称职的迹象的人。他开设的那个大公司的地板都是清洁、整饬的典型——你几乎可以说是商业化的美,不过它却是一架坚固、光滑、灵活的机器的清洁、整饬和美。丹尼尔-克-萨麦菲尔德也不过是那样,他早就决定,必须那样才可以不做一个失败的人,不做一个傻子和他所谓的“老好人”,并且他还为自己那样而很得意呢。
当培克耳-培兹先生在哈得逊-都拉的请求下,为了那个据说是空着的位置(实际上是出了缺)上萨麦菲尔德先生那儿去的时候,萨麦菲尔德的心情正是最容易接受意见的。他刚接下两笔重要的广告生意,正需要极大的想象力和美术技巧才可以办好。为先前一笔买卖的争执,使他失去了他的美术主任。不错,在委托给他的好多笔生意上——事实上在大部分生意上——他的主顾对于要说的话和所说的方法都有明确的设想,可是并不总是那样。他们几乎总肯接受修改的建议;在好多笔很重要的生意上,他们愿意把整个处理的方法交给萨麦菲尔德广告公司来解决。这不仅在设计上,并且在这些广告的安排上,都得有非常好的识见;就在广告的设计上——它们应当具体表现出的那许多显著的概念——一个富有想象力的能干的美术主任的识见和帮助,也是大有价值的。
上文已经说过,在大约五个年头里,萨麦菲尔德先生用过五个美术主任。每一次,他都用那种拿破仑式的方法,把一个有生气的、精神抖擞的人安排在一个困难的缺口上,等他在紧张之下疲乏了、支不住了的时候,又很轻快地把他扔开。这种方法中随便哪一点都跟悔恨与怜悯毫无关系。“我雇用好的人材;我付给他们好的工资,”这就是他最爱发表的意见。“我干吗不希望好的效果呢?”如果他被失败弄得困顿、烦恼,他往往嚷道,“这些混账的畜生艺术家!你能希望从他们那儿得到点儿什么!除了他们那套对事情应有的情形的狭隘的理论外,他们什么玩意儿都不懂。他们对生活什么都不懂。咳,真该死,他们就象一群孩子。人家干吗要去注意他们的想法呢?谁把他们的想法当回事?他们真叫我受不了。”丹尼尔-克-萨麦菲尔德先生专爱破口滥骂,主要是出于习惯,而不是存心粗鄙,可是不穿插几句他喜欢说的话,没有一篇描摹他的文章可以算是完整的。
当尤金想去见他,申请这个极好的位置时,丹尼尔-克-萨麦菲尔德正在暗自忖度,对这两笔新买卖应该怎么办。登广告的人急切地等着他的意见。一件是替一种新牌的食糖做全国性的广告;另一件是向国际上吹嘘一下一种法国香水,这种香水的销售主要依靠把它们优美地介绍给世俗的人们看看。后面这一笔不仅要在美国和加拿大做广告,并且还要在墨西哥做,而这两笔买卖的履行,都得看登广告的人对他提出来的报上、车上和广告牌上的图案表示赞同才能作准。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最后的利润总数是二十万块钱。他自然非常焦急,认为主管他的美术部的人应当具有真正的魄力和才干才成——可能的话,是一个天才人物。他应当通过自己的思想,帮助他来得到这笔了不起的收入。
适当的人自然很难找。以前的那个人只不过相当能干。他是严肃的、沉着的、细心的,对于需要用来加强简单概念的物质情况有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