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了。随便怎么说,这总比做散工好多啦。他急急忙忙跑上四层楼梯,走进他们住的简陋的小房间里。他看见安琪拉在煤气炉旁边,忙说道:“唉,我们在铁路上工作的苦日子算是过去啦。”
“出了什么麻烦?”安琪拉担心地问。
“没有什么麻烦,”他回答说。“我找着一个比较好的差事啦。”
“什么差事?”
“我要在《世界日报》馆暂时做一名美术员。”
“你多会儿找着这个的?”她高兴地问,因为她很为他们的情况烦闷。
“今儿下午。我星期一就去工作。二十五块钱多少总比九块钱好点儿吧,是吗?”
安琪拉笑了。“当然好多啦,”她说,感激的眼泪充满了她的眼眶。
尤金知道这些眼泪代表什么。他急切地想避开痛苦的回忆。
“别哭,”他说。“从今往后,情形就会好多啦。”
“哦,我也希望是这样,我也希望是这样。”她喃喃地嘟哝着,把头倚在他的肩膀上,他亲昵地拍拍它。
“嘿。鼓起劲儿来,小姐,好吗!我们从今往后就好起来啦。”
安琪拉挂着眼泪笑了起来。她把饭桌摆好,非常高兴。
“这真是好消息,”她随后笑着说。“不过随便怎样,在一个长时期里,我们还是别多花钱。我们要攒起点儿钱来。我们不要再陷进这种窘境里去了。”
“我可不要再出现这样的境况,”尤金兴冲冲地回答,“只要我干得好,就不会再这样。”他走进那一小间客厅、起居室、接待室和兼作一切别用的房间去,翻开晚报,吹起口哨来。在兴奋中,他几乎忘却了对卡萝塔和一般恋爱问题的伤感。他又要在世界上向上爬啦,快快活活地跟安琪拉过活。他要成为一个艺术家、商人或是什么。瞧瞧哈得逊-都拉。开了一爿石印厂,住在格雷麦息公寓里。有哪个他认识的艺术家能那样呢?难得有一、两个。他要注意这一点。他要把这个美术的事情想一想。或许他可以做一个美术主任或是石印工人或是什么别的。在铁路上做工的时候,他常想着,他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建设处长,如果他肯放些时间在那上面的话。
在安琪拉那方面,她却在怀疑,不知道这个改变对她到底有什么意义。他现在会规规矩矩的了吗?他会不会专心致志于缓慢而稳步的上进工作呢?他在生活里有了进步。可能的话,他应当在社会上站得稳些。她的爱情和以前不同了。它有时杂有憎恶和反感,不过她依然觉得他需要她的帮助。可怜的尤金——要是他不给那个弱点困住,那就好啦。或许他会克制住那个的?她这样默默地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