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有的多得多。这样花和那样花还不是一样。随便怎么说,反正不会好好用掉的——那就是说不会为什么特殊的用途。你干吗不拿些呢?你可以还给我的。”
“我不做这种事,”尤金说。“在这样的基础上,我们随便怎样也不成的。我宁愿去工作。不过这没有问题。我或许可以卖掉一张画。我天天都盼望有画卖掉。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要你明儿跟我一块儿坐汽车出去兜兜。妈要上布鲁克林她姐姐爱娜家去。你的工场有电话吗?”
“当然有。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别打电话上那儿找我。”
“打一次不会有什么妨碍。”
“呃,或许不会有。不过我们最好别那样,至少别常打。
那些人挺严格。他们不得不那样。”
“我知道,”卡萝塔说。“我不会常打的。我只不过这样想想罢了。我会让你知道的。你知道通过山顶那儿的那条沿河的大路吗?”
“知道。”
“明儿一点钟,你沿着那儿走,我来接你。这一次你总可以来吧?”
“当然,”尤金说。“我可以来。我刚才只是说着玩的。我可以弄着些钱。”他仍旧藏着初来找事时没用掉的那一百块钱。他拼命地保住没用,可是这会儿,在这种轻松的气氛里,他认为可以花掉一些。他的身体就快好了。一切都显得是那样。他的运气又来了。
“那末我就去弄汽车啦。你不反对坐车子吧?”
“不,”他说。“我穿一套好衣服上工场去,在那儿掉换。”
她愉快地笑笑,他的顾虑和诚实使她觉得怪有意思。
“你是个王子——我的‘漂亮王子’,”她说,一面一跳坐到了他的膝上。“哦,你这可爱的人儿,天生的!我等你不知等了多久啦。聪明人儿,‘漂亮王子’!我爱你!我爱你!我认为你是从古以来最好的人儿了。”
尤金很温柔地和她亲昵。
“你是我的聪明姑娘。但是我们都不好,你也不好,我也不好。你是个放浪货、是个离群的鸟儿。至于我——我不敢去想我是什么。”
“放浪货是什么?”她问。“我没有听说过这个。我可不记得。”
“一样东西或是一个人,可以被人认为没有用处而扔开不管的。离群的鸟儿是一只不愿合群的鸽子。”
“那正是我,”卡萝塔说,一面向前伸出结实、柔软的胳膊,恶作剧地露齿笑着。“我不跟哪一群人呆在一块儿。管它哪一群。我宁愿跟着我的聪明人儿一块儿走。他对我就够好的了。他比九群、十群都好。”她说出错误百出的英语来取乐。
“只有我和你,‘漂亮王子’。我是你的可爱的放浪货吗?你喜欢离群的鸟儿吗?你说喜欢。听着!你喜欢离群的鸟儿吗?”
尤金把头避开,说道,“真丢脸!真可怕,你是最坏的人儿了,”但是她用嘴唇封住了他的嘴。
“你喜欢吗?”
“这个放浪货,喜欢。这个离群的鸟儿,”他回答,摸摸她的面颊。“呀,你真可爱,卡萝塔,你真美。你是个多么妙的女人。”
她神魂颠倒地迷恋上了他。
“不管我是什么,我是你的,聪明人儿,”她继续说下去。
“你要我怎样就可以怎样,高兴对我怎样就可以怎样。你对我就象一剂鸦片,尤金,亲爱的!你封住我的嘴,闭住我的眼睛,塞住我的耳朵。你使我忘掉一切我偶尔或许会想到的东西,不过我不要去想。我不要去想!而且我也不在乎。我希望你没有结婚。我希望我是自由的。我希望我们在哪儿可以一块儿有个岛屿。哦,妈的!人生就是一场无聊的大混乱,是吗?只要眼前快乐,管他妈的名誉。”
到这会儿,尤金的身世卡萝塔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