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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家人,延误了治疗时机,还说我是根本不会治病的庸医。

    「虽然每个法院都判我无罪,但院方认为我留在那里只会影响声誉。何况那几年我一天到晚跑法院,根本没有时间研究技术。」基尔丁露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后来医学院帮我找了个小一点的医院,让我在大家不注意的情况下完成实习。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治好病患是医师唯一的工作,什么视病如亲的根本是屁话,就算表现得再怎么感同身受,病患死了,家属照样会告你。」他转向我们,「你们会上这里,应该是在四季酒店那边找不到证据跟我有关吧?」

    「没错。」王万里说。

    「别看我只有一个人,该做的事,我可是做得很确实的。」

    「是啊,」王万里说:「我原本指望可以找到些什么,像是x光片、检验报告、病患的病歷之类的。-」

    我箭步衝到沙发前,基尔丁身子前倾,伸出手准备阻挡。

    太晚了。

    我一把抓起沙发上报纸堆中,那本怪谈的英译本。丢给王万里。

    王万里打开书本,朝外摊开,「基尔丁先生,这就是那些病患的病歷吧?」

    茱莉亚跟方以思凑了过去,里面每列印刷的英文句子间,夹着手写的句子,乍看之下就像单纯的眉批跟笔记。

    「是医用拉丁文跟德文。」茱莉亚说。

    「进行肝脏移植...」方以思唸了两句,回头望向基尔丁。

    「你们怎么知道的?」他的话声夹着一丝气恼。

    「你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在找病歷,」王万里閤上书,「所以发现我们在你的办公室时,随即走到沙发旁边。」

    「在警校实习时,老鸟说以前扒手很多的那个年头,很多公共场所都有小心扒手、注意随身财物的告示,」我说:「不过那些告示,有些根本就是扒窃集团贴的。」

    「为什么?」茱莉亚问。

    「谨慎的人看到那些告示,多半会下意识伸手检查一下钱包还在不在,扒手一看到,就知道对方有没有钱,钱包放在哪个口袋里。」我说:「扒窃集团还给这些告示取了个名字,叫什么...照明弹?」

    「所以我刚才随口讲了像x光片、检验报告之类的,」王万里说:「结果我提到病歷时,你朝沙发上的纸堆看了一眼。」

    基尔丁放下手,「看来我太低估你们了。」

    「好说。」

    「你知道吗?我以前去过一个叫台湾的海岛,在那里的山上住了几个月,」基尔丁说:「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们的中文课本,好像有一课叫什么-」

    为什么我背脊会开始发凉?

    「怎么少了一个人?」他抬头大吼:「纽比!」

    身后一个文件柜哗喇喇倒下,罐子鑽了出来,伸出那隻跟a4纸张差不多大小的巴掌,一把握住方以思的脑袋,将他甩了出去。

    那个身影像砲弹飞过办公室,撞上另一头的墙壁,落在地上。

    回过头,满脸惊恐的方以思还坐在地上。

    那被罐子扔出去的是-

    我衝到那个身影旁,沉咏竹躺在墙角,就像一块被人扔到那里的破布。

    方以思挤过我,跑到沉咏竹身旁趴下。「咏竹!咏竹!」

    沉咏竹伸出手,「是-谁?」

    方以思一把握住,「我是以思,听到我说话吗?」

    「好-痛,」她喷出一口鲜血,染红了方以思的侧脸,「我-我看不见。」

    另一头王万里平举手杖挡在茱莉亚身前,他瞪着罐子,深黑的眼瞳在我眼中不断扩张,就像身处恐怖电影里的废墟中心,俯身凝视乾涸的废井,此刻有无数的鬼魂跟魔物在井底哭号,还伸长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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