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夏侯一柳看着自己身下失声痛哭的司马嫣,眼里突然迸出亢奋的火苗,伸手抓向她的衣襟。
司马嫣用力将他的手拍开,大声道:“你做梦,我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她使劲撞向一边的床屏。可她的头刚侧过去,夏侯一柳就一把扯住她的头发。
一声凄厉的惨叫,仿佛连窗外月光都因这声惨叫而颤抖了一下。
好痛……好痛啊……
她倒下去,泪水还在不停地流。
夏侯一柳狞笑:“这可不行,哥哥我玩的是两条腿能动起来的女人,可不想陪一块冷冰冰的木头共度良宵。”
司马嫣不再说话,就那样瘫着,仿佛心已死了。呆滞的目光望着眼前依旧凄美动人的月色,却连流出的眼泪都已是泪腺的本能触动,呆呆地流着,生命的灵彩似已完全消逝。
我好没用,我真的好没用……
夏侯一柳仰天长笑,目光雀跃着罪恶的火焰,伸手继续抓向她的胸部。
正当他想抓起司马嫣胸前的衣襟一把撕开,手却停住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脊背在这一瞬仿佛有几百只蜈蚣在走路,又像有几千只蜘蛛在不停地叮咬。
上一刻他还在极度的欢畅中,现在却已感到自己内心本能地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恐惧得已开始喘气,他的心仿佛已落入凝结千万年而不销的冰封里。
他愣愣地,愣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之后,终于像年久失修的机关般一格一格将头转到身后。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双眼睛。
当他看到这双眼睛时,他的心跳也在同一刹那立刻静止。
这么冷的一双眼睛!
不,这绝不是冷。冷也拥有温度。这双眼睛就像是在一场惨绝尘寰的斗争中唯一幸存下来的一头猎豹,独自走在辽阔苍漠的原野上,茫然环视了着洒遍四周的血流残骸尸骨肉块,然后再面无表情地抬起脚步缓缓离去,而不带有任何一丝温度与情感的非命眼神!
这人一身白衣。白衣已染上很重的黄尘,他的脸也有仆仆风尘的模样,却依旧掩饰不了他那一身杀气。粉色的灯光柔和,他脸部的轮廓却在灯光的勾勒下更显残酷,残酷得连夏侯一柳想悄悄吸口气来缓解内心的恐惧,也不敢将嘴张开一丝缝隙。
“出去。”
他的声音就像沉藏在冰冷海底无尽深处的寒石般冰冷。
“为什么?”夏侯一柳拼命想抑制住内心的恐惧,可他刚一张嘴,嘴唇就不由自主地发抖。
“我不想在她面前杀人。”
“你是谁?”
风逍舞的声音更冷:“你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
夏侯一柳道:“什么?”
“我是杀你的人,你本不必问我姓名。”
风逍舞看着夏侯一柳,目光直戳进他内心恐惧的最深处:“你也不配问我的姓名。”
夏侯一柳冷笑:“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风逍舞沉默。
夏侯一柳道:“你以为我是谁?你知道杀我的代价是什么吗?”
风逍舞冷冷道:“夏侯家的人,全都是废物。”
夏侯一柳大怒,反手去抓剑柄,想拔剑。
但他的手在刚抓住剑柄的一刻就忽然停住。
粉色的灯光熄灭。只剩月光,朦胧的月光。
剑在月下。剑光也如月光。
如月光般冰冷辽阔。
剑在喉间。夏侯一柳的喉间!
夏侯一柳瞳孔收缩。
他从未见过,也从未想过,甚至连想都没有想要去想过,世上居然有着这样的一剑!
灯有灯罩,本只有夜里的狂风才能吹灭。这样冰冷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