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而那句感人至深的“一定的!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还在耳畔久久回旋。
“苏淮,你知道吗?曾潇,他走了,是因为癌症。”柳芷溪别过脸,眼里的泪却在华丽的吊灯下,显得格外明显。“嘭”,苏淮手里的刀叉,不自觉碰到了瓷质的盘子。他的眼里,溢出无限伤感,像一只被猎人的陷阱套住而无能为力的小兽,“什么时候的事情?”他的声音在努力保持情绪的平稳。“就是上个月”,柳芷溪声音很低,幽幽地望着他。“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尽管他在努力镇静,柳芷溪还是听出来他语气里的激动和不满。“他不想让人知道,除了他的父母,就只有我去了他的葬礼。”
“为什么?”苏淮的眼眶红了。“什么为什么?”柳芷溪难过地问。“为什么只有你知道,而我们都不知道?难道我们和曾潇不是好朋友吗?”苏淮语气淡然,却可以感受到他内心地悲痛和挣扎,“是因为,他对你,有超出友情的特别感情吗?”
“苏淮……”柳芷溪不知如何回答,低声唤他。“芷溪”,苏淮的眼里闪着光,“什么时候,你也能够看我一眼,我把你当作最亲的人,最好的朋友。你对我的感情心知肚明,却把我放在可有可无的位置,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问问你的内心,我到底是什么?一个只需要被人施舍的可怜虫吗?”
柳芷溪的心里,像被烈火炙烤,像有千百只白蚁啃噬着她的心。她爱苏淮,这毋庸置疑,可是她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可能再对他产生爱情。她确实伤了他,可是她不能弥补,因为她心田里只有这么多土壤,填补了这一块,就会空缺那一块。苏淮定定地看着她,她抱歉地解释说,“苏淮,真的对不起……”可是她的道歉,连她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芷溪”,苏淮无奈地摇摇头,“你对不起的,不是我啊。而你最不能辜负的,也是你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