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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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强压在心底的痛苦、怨恨，在这一瞬间彻底爆发出来。

    我拼命地对着面前这个男人拳打脚踢，也无法消解心头一丝一毫的痛楚。

    陈明凯抓住我的双手，眼神悲痛地看着我：

    小远是孙倩倩害死的！当年我只是想让他去体验一下艺术氛围，是孙倩倩买通了画廊的人，虐待了小远！

    呵呵，你还有脸提小远！要不是你的纵容和默许，孙倩倩她敢吗

    小远死了，我打了那么多次电话给你，就连出殡那天，你都不肯相信自己的儿子被人害死，还一直相信孙倩倩的鬼话！

    你知道小远死前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我说着瘫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他一直渴望父爱，直到死还在问我，他的‘表演’爸爸喜不喜欢

    陈明凯，你是个混蛋！你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扎在他心上。

    你想过吗他那么小，为了让你开心，被泡在冰冷的水里，还努力地想对你微笑！

    够了！别说了！

    他突然像疯了一样，嘶吼着打断我的话。

    不，我偏要说！我去捡回他的遗物，你还狠心一脚踩在上面！

    陈明凯，你听见过心碎的声音吗

    那是你儿子的东西啊！

    不，不，求你别说了！

    他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不停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无声地忏悔。

    我冷冷地丢下一句：

    如果你真的后悔，就下去给小远赎罪吧！

    将那束被拒收的海芋狠狠朝他脸上砸去，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我坐在银杏树下，对着小远埋骨的地方，诉说着这三年的思念和刚刚的决绝。

    终于没人再送东西来了。

    次日，手机上推送了一条本地新闻：

    一名亚裔男子，从海边悬崖坠落，当场身亡，警方初步判断为自杀。

    晚上的风很凉，压在心底的巨石，似乎终于松动了些许。

    小远，我的儿子，希望来世你投生在一个真正爱你的普通人家，能有爸爸妈妈完整的疼爱和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