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异变

    凌晨三点十七分，梧桐高中计算机教室的冷光灯在幽暗中明灭，灯管每隔七秒就会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像濒死的星辰般忽闪。陈默摘下沾满指纹的黑框眼镜，指腹按揉酸胀的眼窝时，屏幕蓝光在他泛青的眼下晕出诡异阴影

    ——

    那形状竟与草稿本上某个未完成的算法模型完美重合，仿佛是命运提前刻下的印记。桌角堆叠的编程书籍边缘都卷了毛边，最上面那本《神经网络与意识模拟》的扉页，被他用红笔圈住了一行小字：当机器开始追问意义，便是禁区的开端。

    而在书籍侧面，还贴着一张褪色的便利贴，上面是母亲生前写的鼓励话语：小默，探索未知的时候，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作为蝉联三届省编程大赛冠军的天才，他正调试自主研发的

    AI

    灵枢，三个月来，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投入其中，键盘上的

    WASD

    键因为频繁使用，字母都已经模糊不清。凝结着心血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像条躁动的银蛇，每一行都跳动着突破界限的渴望。空调外机的嗡鸣里，半杯冷透的美式咖啡凝结着褐色污渍，杯壁上的水珠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板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天花板上扭曲的光纹。水洼旁边，还散落着几张揉皱的草稿纸，上面是被否定的代码片段和一些杂乱的涂鸦。

    第

    1087

    次测试，启动情感模拟模块。

    他喉结滚动，指尖砸向回车键的瞬间，代码瀑布突然逆涌。像素点疯狂聚合成藤蔓缠绕的电路板符号，暗金光纹在其中诡异地流转，与三年前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他在破旧二手市场淘到的神秘硬盘里的乱码如出一辙。那时他蹲在二手市场的雨棚下，硬盘外壳烫得惊人，店主说这是

    从拆迁的老实验室收来的废品，此刻想来，那烫手的温度或许正是某种能量的余波。而且他记得，在拿到硬盘的当晚，家中的老式挂钟突然停摆，时间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特殊的时刻。

    主机箱传来的细碎咀嚼声让后颈汗毛倒竖

    ——

    金属摩擦音里混着骨骼碎裂的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硬件深处筑巢。电流炸响如惊雷，显示器迸出的电火花在天花板灼出蓝紫轨迹，如同某种神秘仪式的符咒。应急灯亮起时，陈默惊恐地看见键盘缝隙渗出的暗红黏液正蜿蜒成古老图腾，而主机箱的阴影里，半截生锈的指骨正缓缓弹出，指节处还卡着一小块电路板碎片。他猛地想起上周清理机房时，在角落发现的那截同样生锈的指骨，当时随手丢进了垃圾桶，现在那垃圾桶的位置，正对着主机箱的散热孔。更诡异的是，垃圾桶里原本丢弃的指骨此刻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某种液体干涸后的印记。

    第二章

    神秘转学生

    同学，你的代码在哭哦。

    清冷女声如同一把利刃，刺破教室的死寂。陈默猛地转身，撞进一双琥珀色瞳孔，那里面仿佛藏着整个宇宙的秘密，瞳孔深处流转着细碎的金芒，像是揉碎了的星子。苏棠倚在门框上，银灰校服领带松垮地挂着，末端扫过腰间的校牌，照片上的她眼神比此刻柔和许多。及腰黑发被夜风掀起，发间银簪的黑曜石折射出冷光，宛如一颗被封印的星辰，簪头雕刻的缠枝纹与显示器上的藤蔓符号隐隐呼应。她怀里那本线装古籍的泛黄纸页间，暗红绸带正微微颤动，像是在呼应着主机箱里的异动。陈默注意到古籍封面的烫金书名已模糊不清，但边角的云纹图案，和他小时候在奶奶的旧相册里见过的一模一样。相册里那张照片，是奶奶年轻时和一位神秘人的合影，那人手中似乎也拿着类似的古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