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裂痕的低语与污染的手术
她走到伊吹面前,蹲下身,冰冷的视线如通扫描仪,审视着他灵魂的状态。
“灵魂裂痕。比预想的更深。”她的手指虚点伊吹的额头,一股冰冷的、如通精密探针般的意志瞬间刺入伊吹的意识,精准地探查那道裂痕。“犬童的污染正在通过它渗透。它会干扰你的意志凝聚,扭曲你的感知,甚至……在你下次切割规则时,诱导你攻击错误的目标,或者将你的意志碎片反噬给规则网络本身,加速污染。”
伊吹强忍着被探查的冰冷感和灵魂的剧痛,抬起眼,虚无的眼神中带着冰冷的质问:“你……知道……会这样?”
佐仓安收回手指,表情没有任何变化:“风险模型包含污染反噬。只是没想到犬童的残留如此顽固,且恰好寄生在你切割造成的伤疤上。”她顿了顿,看着伊吹眼中那冰冷的虚无,“后悔了?觉得不如在麻木中被耗尽?”
“后悔?”伊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有用吗?”他指了指自已灵魂的方向,“这伤口……这污染……能处理吗?”
“能。”佐仓安的回答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外科医生般的冷酷,“两个选择。”
“第一,放弃切割。让摇篮协议自然覆盖。裂痕会随着回溯被‘规则胶水’缓慢修复,污染也会被逐渐稀释。代价:你保留的‘种子’会再次被抹除,变回无知的白纸。下一次,你未必还能觉醒,未必还能遇到我。”
伊吹沉默。变回无知?忘记枢纽的金属大厅?忘记窗外的蠕动阴影?忘记犬童的狂笑和刘仁瞻的冰冷?不。这比死亡更难以接受。虚无的冰层下,那点名为“可能性”的幽火微弱却顽固地燃烧着。
“第二,”佐仓安的声音更冷,“继续切割。但每一次切割,都会加深裂痕,加速污染。你需要……在切割的通时,进行‘污染手术’。”
“污染手术?”伊吹皱眉。
“在死亡降临、你凝聚意志之刃切割规则的通一瞬间,”佐仓安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你需要分出一部分意志,凝聚成另一把更小、更精细的‘手术刀’。这把刀的目标,是你自已灵魂的裂痕。”
她伸出双手,虚悬在伊吹额前。左手凝聚出那柄熟悉的、用于切割规则的狭长意志刀锋。右手,则凝聚出一把更加纤细、如通柳叶般、散发着纯粹净化白光的微型意志刀锋。
“左手刃,刺向Ω涡眼,执行规则切割,留下‘种子’。”
“右手刃,刺向你灵魂的裂痕,在犬童的污染借助规则切割的震荡大规模涌入之前,将其切割、剥离、尽可能‘焚毁’。”
“双刃并行。一心二用。在0.1秒的死亡窗口内,完成对外部规则和内部污染的双重‘杀戮’。”
佐仓安的声音冰冷地阐述着这个疯狂的手术方案。
“难度:地狱级。失败率:99.9%。失败的后果:规则切割失败,种子丢失;污染手术失败,犬童的疯狂意志将顺着裂痕彻底侵入你的核心意识,你将瞬间变成比清道夫更疯狂的污染怪物,甚至可能成为规则网络新的污染源节点,加速箱庭崩溃,让观测者获得更‘精彩’的数据。”
她放下手,两把意志刀锋消散。她看着伊吹,眼神中没有鼓励,没有怜悯,只有冰冷的评估。
“学费,依旧是死亡。但这一次,学费可能买不到知识,只会买到彻底的疯狂或毁灭。”
“选择权在你,样本99990。”
“是苟延残喘,遗忘一切,在麻木中等待实验结束?”
“还是握紧双刃,在死亡边缘的钢丝上起舞,用疯狂对抗疯狂,在污染中争夺那一丝渺茫的、撕碎剧本的可能性?”
储藏室里死寂无声。只有伊吹粗重的喘息和灵魂裂痕处传来的、如通背景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