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顺着脊椎悄然爬升。
他…一直在看他料到了
在所有人屏息凝神、连快门声都仿佛停滞的注视下,傅沉舟径直走向了露台入口处那个小小的、用来让主持人致辞的立式麦克风。他的步伐沉稳,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压迫感。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了话筒杆。
全场死寂。连崩溃的苏晚晚都忘记了尖叫,只剩下粗重的喘息,惊恐地望着他。
傅沉舟微微俯身,薄唇靠近话筒。
他那独特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冰冷嗓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一字一顿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膜里,如同审判的钟声:
纠正一下,我前妻当年甩我的理由——
他刻意停顿了一秒,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牢牢钉在我骤然僵住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冰冷到极致、又带着某种奇异自嘲的弧度。
—是嫌我不行
……那就当是吧。
五个字,轻飘飘,却又重逾千钧。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清晰地捕捉到傅沉舟握着话筒杆的手指,指节因骤然用力而泛起森然的青白。他下颚线绷紧如拉满的弓弦,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翻涌的墨色几乎要凝成实质,死死地、沉沉地钉在我脸上。没有预料中的暴怒,没有反击的犀利,只有一种…被某种沉重钝器击中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够了。
这场由他亲手点燃、又被他用最极端方式推向失控的闹剧,已索然无味。
抱歉,失陪。我对着最近的镜头,扯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程式化的微笑。随即,不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更不再理会身后骤然爆发的、几乎要将穹顶掀翻的狂潮——记者的嘶喊、快门疯狂连拍的嗡鸣、人群难以置信的惊呼尖叫混杂在一起,如同混乱的洪流。
转身。墨蓝色的夜海长裙在混乱的光影中划出一道冷冽决绝的弧线。保镖早已默契地组成铜墙铁壁,用绝对的力量和压迫感,强硬地隔开所有试图扑上来的鬣狗。
高跟鞋敲击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声音清脆、稳定,带着斩断一切的力度。一步,两步…将那片由傅沉舟自导自演、被苏晚晚的歇斯底里和无数猎奇目光填充的漩涡,连同那个站在风暴中心、脸色阴沉如铁的男人,彻底抛在身后。
侧门的安全通道门无声滑开,又沉重合拢。世界陡然安静下来,隔绝了绝大部分的喧嚣。只有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
顾总,车备好了,直接回山顶别墅安全主管低声询问,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空旷的通道尽头。
我闭了闭眼。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傅沉舟那句石破天惊的嫌我不行和最后那沉甸甸的注视,如同魔咒般在脑海里反复回响,带来一阵眩晕般的冲击和冰冷的荒谬感。
荒谬!他傅沉舟,竟然用这种自毁长城的方式!
不。再睁眼时,眼底所有翻涌的情绪已被强行压下,只余下冰封般的冷静和一种被激怒后的绝对清醒。我拿出手机,屏幕冷光映着毫无表情的脸,去公司。
这场由他掀起的滔天巨浪,必须立刻、牢牢掌控在我手中。让它为我所用,化为最锋利的武器。
指尖刚要点开通讯录,准备拨给锦笙资本公关部负责人——
嗡。
手机屏幕上方,毫无预兆地弹出一条短信。
来自一串全然陌生的号码。
内容极其简短,只有一行字:
【我们扯平了。】
没有署名。没有前因后果。
像一颗冰冷的子弹,毫无预兆地射入心脏!
指尖悬停在屏幕上方,骤然僵住。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