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手想去摸后颈，又在半空中生生顿住，那动作欲盖弥彰得可笑。

    我抱着手臂，脸上甚至挤出了一丝堪称温和的微笑，慢悠悠地踱进书房，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而有压迫感的哒、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刚回来。我的声音平静得吓人，目光却像手术刀，精准地落在他衬衫后肩那抹嫣红上，哟，李行长今天挺忙啊这衬衫……挺别致。新到的限定款还是……客户送的‘贴心’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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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斌的脸唰地一下白了，血色褪得干干净净。他几乎是触电般地侧过身，试图用身体挡住那个位置，动作笨拙又狼狈。

    没…没有！霞霞，你听我解释！他语无伦次，额头开始冒汗，就是个意外！下午…下午分行那边有个重要的VIP客户答谢酒会，人特别多！有个穿高跟鞋的女客户，新鞋不合脚还是怎么的，下台阶的时候差点摔了！真的，就在我旁边！你说我能见死不救吗我赶紧伸手扶了一把！真的就扶了一下胳膊！绝对没碰到别的地方！可能就是…可能就是那时候不小心蹭上的！绝对是口红！她站不稳嘛，身体晃了一下，头可能就…就蹭到我肩膀了！对，就是这样！纯属意外！天地良心！他指天发誓，眼神却依旧在漂移，像找不到着陆点的风筝。

    哦扶了一把我尾音拖得长长的，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反而加深了些，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寒潭，李行长真是古道热肠，见义勇为。看来贵行的客户服务，已经从‘利息算我的’，升级到提供‘全方位贴身防摔’保障了这服务附加值，难怪你们分行业绩节节高升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从随身的爱马仕包里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轻盈滑动。李斌紧张地盯着我的动作，喉结上下滚动。

    老婆…我…我真没骗你！真的是意外！他试图上前一步。

    站那儿别动。我眼皮都没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立刻像被施了定身咒，钉在原地。

    我很快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赫然是两张电子订单的确认页面——厦门高崎机场往返头等舱机票，鼓浪屿琴海庄园顶级海景套房三晚预订。

    本来呢，我语气轻松得像在讨论天气，下周末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订了机票酒店，想和你回鼓浪屿，重温一下当年某个‘用学士帽罩住姑娘被风吹起的裙子’的纯情小伙子的光辉事迹。

    李斌看着那两张订单，眼神先是亮了一下，随即又被巨大的恐慌淹没，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

    不过现在看来，我收回手机，脸上的笑容倏然收敛，只剩下冰冷的、公事公办的决断，李行长业务繁忙，应酬繁多，连扶人都能扶出这么‘艺术’的印记。想必是没时间也没精力，陪我去吹什么‘纯情’的海风了。

    我当着他的面，点开航司APP，手指利落地操作着。

    所以，纪念日旅行，取消。我抬眼，清晰地吐出决定，目光锐利如刀锋，直直刺向他，机票改签。改成下周末，我带小萌去。亲子游。至于你，李行长，我顿了顿，欣赏着他瞬间灰败下去的脸色，好好在家，深刻反省一下，如何在‘扶危济困’的同时，保持个人衣着的整洁，以及……我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他心上，如何守住你的‘边界感’。别让我的《承诺书》，用到你连底裤都不剩的程度。

    说完，我不再看他那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刺耳，如同最终宣判的法槌落下。

    老婆！霞霞！别啊！你听我解释！真的是误会！李斌带着哭腔的哀嚎在身后响起，充满了绝望。

    我充耳不闻。解释留着跟我的《初步调查报告》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