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指尖触碰温润瓷杯,却透出玉石般的冷白光泽。
至于情字——他轻轻嗤笑,那笑声短促,却如淬毒冰针,狠狠扎进我心口,我这颗心,只容得下一人。
哐当!酒杯碎裂声乍起。
随即,压抑的哄笑与窃语如潮水般淹没金玉楼。
听见没只容一人!苏大小姐彻底没戏了!
交割田契这是明说娶她只为产业!过河拆桥!
啧啧,当着满堂宾客,脸都丢尽了!换我,怕要当场撞死……
一个没用的嫡女,还想拴住许公子早该认清斤两了!
有些话,比刀子更伤人。
我端坐如塑,脊背挺得笔直,似一张拉满的弓。惨白从指节蔓延至整只手,脸上血色尽失。
死死咬住下唇,一丝铁锈般的腥甜在口中弥漫。心中却一片冰冷清明:许明烛,你今日当众割席,来日莫怪苏家无情。
3
砰——!
金玉楼两扇沉重的雕花大门,被一股巨力猛然撞开!
凛冽寒风裹挟深秋肃杀,如暴怒凶兽,咆哮着灌入这暖得发腻的锦绣窟!门口侍立的伙计被无形气劲撞得踉跄后退,面无人色。
满堂的哄笑、私语,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掌骤然扼住咽喉,戛然而止。
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中,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立于门口。
玄色劲装,毫不起眼。身形挺拔,面容平凡。唯有一双鹰目,锐利如淬寒冰的刀锋,仿佛能洞穿人心肺腑。他周身无半点华饰,却弥漫着令人心悸的冰冷气息,恍若刚从尸山血海中踏出。
步履无声,径直走向二楼雅间。目光穿透珠帘,精准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并无窒息的威压,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凝,似在确认什么。
满堂宾客皆惊,窃语四起:
此人是谁竟敢闯金玉楼
瞧着…像是勋贵府中深藏的煞神
不像…这眼神,太骇人了…
许明烛眉头紧锁,眼底惊疑不定。温玉芙更是吓得缩进他身后。
来人无视所有目光,在距我雅间数步之遥处站定。
他微微垂首,动作刻板却透着不容忽视的恭敬,声音不高,却清晰压过残留的喧嚣:苏小姐,我家主子命属下传话。
主子哪个主子满堂瞬间屏息,落针可闻。所有目光死死盯在这玄衣人身上。
他抬起头,鹰目直视我,一字一句,清晰复述:我主子说:某些人,怕是忘了主子。他声音微顿,字字千钧:苏家——那停顿带着奇异的重量,是姓苏,不姓许。若苏小姐需援手,我家主子,将全力以赴。
轰——!金玉楼瞬间炸开了锅!
许明烛的脸色,在苏家,是姓苏,不姓许出口的刹那,血色褪尽!
他死死盯着玄衣人,试图从那平凡脸上窥见端倪,却只撞见一片深不可测的冰寒!
谁!竟敢如此狂妄苏挽禾何时攀上了这等人物
温玉芙浑身剧颤,如风中落叶,死死攥住许明烛的衣袖,惊惧地看向玄衣人,又惶恐地瞥向珠帘后的我。
玄衣人却不再看许明烛一眼,视其为无物。
他重新转向我,姿态依旧带着刻入骨髓的尊崇:此间污秽之地,恐污小姐耳目。不知小姐可愿移步属下奉命护送小姐回府。
他侧身,做出一个请的姿态。
心脏仍在狂跳,指尖冰凉未褪,但一股全新的力量感正汹涌而来,迅速淹没那刺骨的屈辱——是惊疑,是茫然,更似被无形巨手骤然托上云端,踩踏着不真实的浮力。
在无数道几乎要将我洞穿的目光下,我深吸一口气,脊背挺得笔直。
目光越过玄衣人,落在大堂中面色苍白的许明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