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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斟酌词句:可他…终究…是你父亲。

    沈青瓷猛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对上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

    那双眼睛里没有嘲讽,没有怨毒,只有一片沉重的、仿佛能包容一切的平静。

    悬崖下…你…那么小…那么冷…他的声音更轻了,像是梦呓,带着一丝遥远而模糊的温柔:我背起你时…你…抓着我的衣襟…喊…冷…

    他伸出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极其缓慢地,拭去她颊边冰冷的泪痕。

    粗糙的指腹擦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

    那声‘冷’…我…记了…三年。他嘶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将这句话艰难地挤出破碎的喉咙。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沈青瓷摇摇欲坠的心房。

    她猛地扑进他的怀里,如同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死死地抱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压抑了太久的痛苦、委屈、愧疚、绝望,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在他怀中放声痛哭,哭声嘶哑凄厉,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谢珩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沉重的手,缓缓地、带着一种生涩的迟疑,轻轻地环住了她颤抖的肩膀,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

    他的下巴轻轻抵在她散发着淡淡皂角清香的发顶,无声地传递着一种笨拙的、却无比坚实的慰藉。

    这一刻,高墙彻底崩塌。

    恩与仇的界限在血泪的浸泡中模糊、消融,只剩下两颗在命运洪流中伤痕累累、却不由自主相互靠近的灵魂。

    她不再只是背负血债的沈家女,他也不再只是承载仇恨的谢家子。

    他们是悬崖下相互依偎取暖的落难者,是这冰冷世间唯一能懂得彼此伤痕的人。

    然而,命运并未因此展露仁慈。

    短暂的相拥,如同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更大的阴影,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着这座小小的、脆弱的质子府邸,轰然压下。

    平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阴冷的清晨,质子府的大门被粗暴地撞开。

    盔甲鲜明的禁卫军如潮水般涌入,刀戟森然,瞬间将庭院围得水泄不通。

    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沈青瓷的嫡母,沈府如今的当家主母,柳氏。

    她一身诰命华服,妆容精致,眼神却锐利如冰锥,淬着刻骨的恨意,死死钉在闻声而出的沈青瓷和谢珩身上。

    奉陛下密旨!柳氏的声音尖利刺耳,在死寂的庭院中回荡:查敌国质子谢珩,暗通前朝余孽,勾结边将,图谋不轨!其心可诛!现锁拿入天牢,听候发落!府中一干人等,皆为同党,就地格杀!

    最后四个字,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淬毒的冰凌。

    禁卫军齐声应诺,刀锋出鞘的寒光连成一片,刺得人睁不开眼。

    图谋不轨勾结边将

    沈青瓷瞬间明白了!这是沈家!是她的父亲沈牧!

    他从未放弃借谢珩的人头立下不世之功的野心!

    那场替嫁,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

    她沈青瓷,不过是这陷阱中最诱人的那枚饵,是最后用来钉死谢珩的通敌罪证!

    而她那个所谓的母亲,亲自来执行这最后的绞杀!

    不!

    沈青瓷下意识地挡在谢珩身前,张开双臂,像一只护雏的鸟:他没有!他是被陷害的!

    放肆!柳氏厉喝一声,眼神怨毒地扫过沈青瓷身上那件早已洗褪了血色、却依旧刺目的旧嫁衣:沈家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认贼作父的贱婢!与敌国质子勾结,你也是死罪!

    她猛地一挥手:拿下!反抗者,杀无赦!

    禁卫军如狼似虎地扑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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