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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是西域行商,遭了劫匪。我鬼使神差地藏了他一夜,偷了厨房的馒头和水给他。他离开时,深深看了我一眼,留下这封信:他日若需绝处逢生,燃此信,吾必还此恩。
彼时只当是句空话,随手塞进箱底。
我拿起信笺,毫不犹豫地凑近火焰!
火光跳跃,我撕下内裙一片素白里衬,咬破食指指尖,在素白布片上,写下七个字,字字泣血,力透布背:
十日后,开城门迎尔王师!将染血的布片小心折好。
推开后窗,冰冷的夜风灌入,一只训练有素、羽毛油亮的信鸽无声地落在窗棂,我将血书牢牢系在鸽腿上。
去吧。
我低语,信鸽振翅,朝着北方,消失不见。
同一时刻,书房。
萧恒正批阅奏折,莫名烦躁。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袖袋,那里放着苏芸景刚入府时为他绣的荷包。她那时刚入宫,黏他的紧,每天躺在他的怀中说,希望和他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毫无来由的心悸猛地拉住他!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正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彻底碎裂、消逝。
他猛地攥紧拳头,荷包硌在掌心。
殿下!
书房门被猛地撞开!心腹侍卫统领浑身浴血,扑倒在地,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八百里加急!北狄左贤王赫连朔......亲率五万铁骑,日夜兼程,已突破三道烽燧!兵锋......直指京城!
什么!
萧恒霍然起身,案上奏折哗啦散落一地。赫连朔!那个传闻中手段狠辣、睚眦必报的北狄新贵!他怎么会......!
我关上后窗,隔绝了北方的寒风和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转身,唇角缓缓勾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萧恒,你的灾厄,来了。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