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身衣裳就不属于我,全都是按照宋昭华的身样定做的。
就像我平淡无华的人生一样。
全都不属于我。
2
将军府很大。
我落了轿,一路磕磕碰碰走到厅堂。
裴云谏果真如传闻中那样气宇轩昂,即便残了腿,周身仍透着雍容华贵之态。
整个结亲的过程都很顺利。
除了拜堂时,裴云谏无论他人如何劝,都固执地非要自己强行跪下。
「昭华不嫌我残废之躯,我一定要给她一个顶好的仪式。」
我哑然失笑。
若他掀开盖头时发现他的昭华变了人,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送入洞房后,裴云谏没有出去随宾客喝酒作乐,而是静静地呆在屋内与我交杯畅谈。
说的无非就是他和宋昭华幼年那些琐事。
我没说话,一直耐心地听着。
「昭华,你我二人,也算是功德圆满,往后除了侯府,将军府也是你的家......」
话毕,裴云谏用玉如意挑开了盖头。
我散着黑发,双目含情般盯着裴云谏,须臾后才轻启朱唇。
「夫君,妾身......」
裴云谏对上我的眸子,瞳孔猛地睁大,强烈的愤恨席卷全身。
他不可置信地后退几步,踉跄的身子险些撞倒桌案。
「你不是昭华...你不是...」
我准备起身去扶他,裴云谏一把抽过扶杖,一瘸一拐地夺门而出。
新婚夜,新娘独守空房。
隔天起身,外面的下人们都在纷纷议论。
说我兴许不懂闺中秘事,惹了将军不悦。说我娇艳欲滴,顾盼撩人,可惜将军不吃这套。
议论来议论去,就是无一人说裴云谏不行。
我倒无所谓,起床后自如地就去整理嫁妆和聘礼。
虽为丫鬟,可宋昭华身边常有贴身嬷嬷教授管家之道,我闲来无事时便会在一旁听着。
宋昭华不愿学,她从小众星捧月,别说长辈,下人们更是对她言听计从,何况未来夫君家。
她没听进去的教诲,我如数家珍。
裴云谏不常见我,也不常出入将军府。
他去军营,去狩猎,去面见圣上。
怎么都行,就是不愿回来。
他不在的日子里,府里被我打理得井井有条。
某次裴云谏的腿疾再犯,大半夜的将军府乱作一锅粥。
那会儿宫门紧闭,民间医馆尚未开张。
唯一的大夫又休了沐,十天半个月才回来。
情急之下,我想到了安福寺的老方丈。
老方丈年轻时曾是宫中最富盛名的医官,中年时参悟佛法,拜入安福寺当了和尚。
可找他治病,不难,可也不易。
老方丈最看重的,就是一个字,诚。
我换上素衣,快马赶到安福寺下。
一步一磕头,一步一抬首。
千阶石梯,我足足跪到快天亮。
这才打动老方丈,愿意下山去看裴云谏。
还未到一个时辰,裴云谏的腿便散了疼,老方丈见我们「伉俪情深」,每七天为一个期限,带裴云谏上山寻他医治腿疾。
得到这句话,裴云谏看我的眼神从疏离竟多了些耐人寻味。
他不再同从前那样对我淡漠,连回家的日子也逐渐变多。
我按照老方丈说的,每隔七天就带他上山。
下人们在底下望着,说瘦小的我力气居然那么大,硬生生驮着裴云谏磕磕绊绊地登上顶峰。
每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