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白色长裤套装,左手拿着一杯香槟,从容地应付着来自各家主流媒体的记者。
苏念女士,大家都称您为左手凤凰,您的经历堪称传奇。是什么支撑您从那样的低谷中走出来的
我举起酒杯,朝提问的记者示意了一下。
大概是,不想死。我回答,语气平静,甚至带了点笑意,当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也就没什么能再打倒她了。
我的右手,依旧安静地垂在身侧。它无法再握笔,但已经可以自然地安放,不再需要刻意隐藏。
它是我身上的一道疤,我接受了它的存在。
就像我接受了那个错误的过去。
沈辞站在不远处的人群里,与几位艺术评论家谈笑风生。他今天穿着深灰色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看向我时,眼中是纯粹的,为我感到骄傲的笑意。
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最初的施救者与被救者。
他是我的挚友,我的家人,是我重建这个世界时,最坚实的地基。
我看着他,回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你看,没有你,我的世界阳光明媚。
Part2
苏小姐,我们能聊聊这次画展的压轴之作——《骨链》吗一位资深记者将话筒递到我面前,目光灼灼。
全场的焦点,瞬间集中过来。
我领着他们,走到了展厅最深处,那面最显眼的墙壁前。
墙上,只挂着一幅画。
《骨链》。
画的背景,是一分为二的两个世界。左边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压抑,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右边,却是刺眼夺目的白,是阳光,是新生,是无垠的自由。
一个赤裸的女人,正从左边的黑暗,一步步走向右边的光明。
她的身上,没有一丝布料,却戴着一串项链。
那串项行链,是用森白的骨头串成的,链子的末端,是一个小小的,瓶子状的骨灰盒。它既是装饰,也是一道沉重的枷锁,曾将她牢牢地困在黑暗里。
但此刻,那串项链,断了。
女人抬起头,迎向光明,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张脸,是我的脸。
苏小姐,这幅画的灵感来源是……记者小心翼翼地追问,生怕触碰到我的伤口。
我看着画中那个决绝的,走向新生的自己,内心一片坦然。
来源于一个错误的过去,我开口,声音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展厅里,和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个回答,充满了留白,也充满了想象的空间。
记者们面面相觑,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但我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所有的故事,都在画里了。
言下之意,我的故事,不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懂的人,自然会懂。
Part3
我从人群中抽身,独自一人走到了展厅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京市繁华的夜景,车水马龙,霓虹璀璨。
一切都与一年前,我在法庭外看到的景象,那么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那时,我是刚刚逃出牢笼的囚鸟,对未来,有期待,也有茫然。
现在,我站在这里,脚下是坚实的大地,眼前是属于我自己的,无限广阔的天空。
我端着酒杯,轻轻晃动着里面金色的液体,目光随意地在展厅里逡巡。
然后,我的视线,在一个偏僻的,几乎被阴影完全笼罩的角落里,停住了。
那里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普通夹克,身形佝偻,再也不见往日的挺拔。人群的喧嚣与他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