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摇摇头，擦掉白板上那些妥协的念头。如果只是为了赚钱，我何必辞职她指着墙上贴着的愿景宣言：只为女性创业者提供品牌服务。

    转机出现在一个雨天。林墨正在修改第五版logo设计，门铃突然响起。一位浑身湿透的女士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几个瓶瓶罐罐。

    请问...这里是做品牌设计的吗女人怯生生地问，我是许雯，做有机护肤品的。

    林墨连忙请她进来，递上干毛巾。许雯擦着头发解释，她是苏雅曾经一起上过烘焙课的同学，听说了这家专门服务女性创业者的工作室。

    我的产品都是手工制作的，包装一直用通用瓶贴...许雯打开随身携带的样品，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弥漫开来，但最近要进驻有机超市，他们要求统一的品牌形象。

    林墨拿起一个小瓷瓶，指尖感受着釉面的温润触感。瓶身上简陋的标签与精致的内容形成鲜明对比。

    您的产品很棒，只是缺少一个与之匹配的故事。林墨打开素描本，快速勾勒出几个线条，比如这个轮廓，灵感来自宋代瓷器的曲线，配上哑光金的logo...

    许雯的眼睛亮了起来：就是这样！我一直想表达东方女性那种含蓄的力量感！

    她们聊到深夜。林墨了解到许雯原是中医世家的女儿，辞职后研发了这些不含任何化学成分的护肤品。送走客户后，她兴奋地在办公室里转圈：阿雅，我们可能要迎来第一个正经项目了！

    然而喜悦没能持续多久。一周后，当林墨带着精心准备的方案来到许雯的实验室，却撞见了正在签合同的周扬。

    林墨周扬合上文件夹，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真巧，许女士刚刚决定与我们合作。

    许雯尴尬地站在一旁：林小姐，真的很抱歉...但他们能提供从生产到营销的全套服务...

    林墨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她强撑着微笑：我理解，商业选择。转身时，她听见周扬压低的声音：创业不是过家家，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

    林墨站在马路中央，任由车辆从身边呼啸而过。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过脸颊。手机在包里震动，是苏雅发来的消息：谈得怎么样我买了火锅材料等你回来庆祝。

    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孤独。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童话，有的只是一个接一个的残酷选择。但她已经无路可退——辞职时退掉的公寓，银行卡里所剩无几的余额，父母那通失望的电话...

    回到工作室，林墨将湿透的外套扔在地上，径直走向工作台。她抽出许雯留下的样品，一个个摆在面前。

    你这是...苏雅担忧地看着她。

    重新开始。林墨打开电脑，调出之前被否决的所有方案，如果大公司能提供更好的服务，那我们就做到他们做不到的事。

    她拿起那个小瓷瓶，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标签：许雯的产品值得更好的包装，不只是外观设计，而是能传递她理念的完整故事。

    苏雅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看来今晚真要熬夜了。

    凌晨三点，林墨揉着酸痛的颈椎，将最终方案发送到许雯的邮箱。这不是一份普通的提案，而是一本二十页的品牌故事书，从产品起源到包装细节，甚至包括了后续营销活动的创意。

    你觉得她会看吗苏雅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不重要了。林墨关上电脑，至少我们做到了最好。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她们的故事，才刚刚写下第一笔。

    第四章

    暗涌

    墨迹创意工作室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许雯项目的意外流产，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林墨和苏雅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