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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挤在一个狭长、低矮、用简易板材搭成的棚子里。

    空气污浊不堪,混合着汗臭、脚臭、劣质烟草味、隔夜饭菜的馊味,还有永远无法散尽的尘土气息。

    硬板床铺挨得很近,翻身时木板吱呀作响。

    夜晚充斥着震耳欲聋的鼾声、磨牙声、梦呓声,还有老鼠在角落里窸窸窣窣的跑动声。

    顾言睡在工棚最里面那个用破木板隔开的、不足三平米的杂物角。

    这里相对独立,但也意味着更潮湿、更阴暗,空气更不流通。

    他带来的几件旧衣服,很快也沾满了洗不掉的灰尘和汗渍。

    工人们的排挤并未因时间而减弱,反而因为他沉默寡言、格格不入的气质而变本加厉。

    他的饭盒经常不小心被打翻在地,辛苦一天换来的微薄饭菜混入泥土。

    晚上收工回来,他铺在木板上的薄被褥有时会莫名其妙地被泼上脏水。

    言语上的嘲讽更是家常便饭。

    大学生,今天扛了几包水泥啊够不够买你昨天掉地上的那个馒头

    瞧他那细胳膊细腿的,别哪天让水泥包给压趴下喽!

    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跟我们一样臭搬砖的

    顾言学会了彻底沉默。

    他将所有的屈辱、愤怒、不解,都死死地压在心底,变成驱动他机械般劳作的力量。

    他需要钱,需要活下去,需要攒够离开这个泥潭的第一笔钱。

    每一天,当赵大勇把几张沾着汗水和污渍的、皱巴巴的钞票塞到他手里时,那微薄的重量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的、属于自己努力的价值。

    这天下午,天气异常闷热。

    顾言和几个工人被分配去清理一处刚浇筑完混凝土的基坑底部。

    基坑又深又陡,底部残留着凝固的灰浆块和废弃的模板木料,空气不流通,闷热得像蒸笼,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水泥气味。

    顾言只穿着一条磨破的工装裤,赤着上身,汗水如同小溪般在他沾满灰浆的黝黑脊背上蜿蜒流淌。

    他挥舞着沉重的铁镐,一下下地凿击着坚硬的混凝土块,每一次挥臂都牵扯着酸痛的肌肉,手臂上的青筋如同虬龙般凸起。

    沉重的敲击声在深坑里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干了一个多小时,体力消耗巨大。

    顾言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喉咙干得冒烟。

    他停下来,拄着铁镐,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赵大勇那粗豪的嗓门从上面传来,在坑壁间回响,显得格外清晰。

    喂!老刘!你们那边模板拆完没有手脚麻利点!赵大勇似乎在打电话。

    顾言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准备继续干活。

    突然,赵大勇接下来的几句话,像冰锥一样毫无预兆地刺穿了他疲惫的意识:

    ……我知道!催什么催!顾先生那边……放心!盯着呢!死不了!

    啧,钱到位了,人当然得给我看好!不就一少爷秧子嘛,吃点苦头又咋了顾先生不是交代了嘛,别让他真累死就行!饿不死冻不着,让他自个儿折腾去呗!

    ……行了行了,啰嗦!老子心里有数!挂了啊!

    顾言握着铁镐柄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粗糙的厚茧里。

    浑身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顾先生……别让他真累死就行……饿不死冻不着……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狠狠钉进他的耳膜,钉进他的心脏!

    原来如此!

    原来这炼狱般的生活,这无处不在的、带着恶意的关照(比如赵大勇从未真正克扣过他应得的日结工资,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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