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比她预想的更难缠!
深坑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着烟尘和血腥味呼啸而过。
逍遥城,这座建立在无数凡人枯骨之上的畸形乐土,在这场元婴级大战的余波中,已然化为修罗场。
深坑底部,寒风卷着刺鼻的硝烟、血腥和污秽煞气的混合味道呼啸而过,如同呜咽的鬼泣。百丈深坑如同大地狰狞的伤口,边缘的泥土岩石呈现出被高温熔融又急速冻结的诡异琉璃状。
柳清漪悬浮在低空,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强行催动净世寒莲对抗九幽血煞大阵的核心力量,对她而言亦是沉重的负担。玄天镜悬浮在她身前,镜面光芒黯淡,边缘那抹暗红污迹如同跗骨之蛆,顽强地抵抗着镜身流转的净化银光。她体内气血翻腾,玄天真元运转间带着一丝滞涩,那是被侵入的污秽血煞之气侵蚀经脉的征兆。她迅速掐诀,一层淡蓝色的冰魄清光自元婴处扩散开来,如同无形的扫帚,艰难地驱赶着那些试图扎根的污秽力量。每一次净化,都带来细微却尖锐的刺痛。
她的目光,冰冷如亘古寒冰,穿透弥漫的烟尘,死死锁定在深坑另一端的凌虚子身上。此人罪孽滔天,魔根深种,绝不能留!
凌虚子的状态更为凄惨。双臂上那层由大阵核心煞气凝聚的、硬抗了净世寒莲一击的暗红角质层,此刻如同破碎的龟甲,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粘稠污秽的暗红色血液不断从中渗出,顺着手臂滴落,在身下的焦土上晕开一小片污迹。他每一次喘息都如同破风箱在拉动,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内脏受损的杂音。强行抽取并驾驭远超自身负荷的大阵之力,反噬之猛烈几乎摧毁了他的经脉根基,丹田元婴萎靡不振,光芒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
然而,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劫后余生的惊悸迅速被一种更为扭曲、更为疯狂的恨意所取代!三百年苦修,数十年经营,他在这北荒一手建立的逍遥王国,他视若性命的奢靡享受,他掌控一切的权力……就在这短短片刻间,被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用她那该死的正道名义,彻底摧毁了!
嗬…嗬嗬……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嘴角咧开一个渗血的狞笑,目光怨毒地钉在柳清漪苍白的脸上,柳清漪…玄天宗…好…好得很!毁我基业…伤我道基…此仇…不共戴天!
柳清漪眼神一厉,强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经脉刺痛,玉手一抬,黯淡的玄天镜再次泛起清冷的银辉,镜面微转,锁定了凌虚子的气机。虽然她也受伤不轻,玄天镜受损,但要诛杀一个同样重伤、且根基受损严重的凌虚子,并非不可能!
邪魔伏诛,天经地义!她声音清冷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指尖灵光凝聚,便要再次催动玄天镜。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啊——!爹!娘!!
孩子!我的孩子啊!
救命!救救我…
一阵微弱却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夹杂着绝望的哀嚎,突然从深坑边缘、那片被冲击波夷为平地的贫民窟废墟中传来!
柳清漪凝聚法诀的手指猛地一顿!
她的神识瞬间扫过。只见那片废墟之上,断壁残垣间,无数幸存的凡人如同蝼蚁般挣扎。他们有的被倒塌的房梁压住,痛苦呻吟;有的抱着亲人冰冷的尸体,嚎啕大哭;更多的是茫然无措地站在风雪与废墟中,脸上刻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如同被遗弃的羔羊,瑟瑟发抖,眼神空洞地望着这片末日景象。寒风卷起灰烬和血腥,扑打着他们单薄的、沾满污垢的破衣烂衫。
这些声音,这些景象,如同冰冷的针,狠狠刺入柳清漪的道心。她奉宗门之命巡查北荒,诛除魔头,本就是为了庇护苍生。然而此刻,魔头未诛,这片土地上原本就在苟延残喘的凡人,却因她与凌虚子的大战,遭受了灭顶之灾!无数生命在她眼前消逝,活下来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