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的人看到这些。
在那个赏识沈未央才华的刑部官员暗中引荐下(此人曾见过沈未央为她父亲的案子所作的陈情画作,深为其才华折服),沈未央得以将她的画作和推断呈送给负责此案的京兆尹王大人。
王大人起初对一个年轻女子的胡言乱语不以为然,但在看到沈未央那一幅幅栩栩如生、逻辑严密的情景再现图,以及小玉呈上的那件带有可疑血渍和刮痕的云锦外衫实物时,他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尤其是当沈未央指出,柳梦烟惯用的螺子黛断口并非寻常折断,而是带有扭曲和撕扯的痕迹,这与单纯的自尽或意外格格不入,更像是在激烈反抗中造成的。而李月娥那件外衫袖口内侧的血渍和刮痕,与柳梦烟旧练功服袖口的撕裂痕迹和纤维,形成了几乎完美的证据链。
王大人当即下令重新提审李月娥,并派人搜查李月娥的住处。
果然,在李月娥床下的一个暗格里,搜出了一把沾有血迹的、被仔细擦拭过的拆信银簪。上面的血迹,经检验与柳梦烟的血型一致。
在如山的铁证和沈未央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情景再现图面前,李月娥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她瘫倒在地,痛哭流涕地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原来,李月娥一直嫉妒柳梦烟的才华与名气。她认为自己无论哪方面都不比柳梦烟差,却总是屈居其下。案发当晚,她本想再次请求柳梦烟将《贵妃醉酒》这个戏码让给她一次,让她也有机会一炮而红。柳梦烟自然不肯,两人发生激烈争吵。
争吵中,柳梦烟言语间刺伤了李月娥的自尊心,说她永远只能当个影子。李月娥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看到柳梦烟头上插着用作发簪的拆信银簪(柳梦烟有拆阅戏迷信件的习惯,有时会随手将银簪插在发间),便一把抢过,失手刺向了柳梦烟……
柳梦烟倒下后,李月娥才清醒过来,惊恐万分。她慌忙擦拭银簪,藏匿起来,又发现自己的云锦外衫袖口沾了血,便匆匆送去浆洗,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她万万没想到,一个足不出户的庶女沈未央,仅凭几处微不足道的细节和一支画笔,便将她深埋的罪恶挖了出来。
5
丹青留痕与声名鹊起
柳梦烟一案水落石出,真凶伏法。小玉对沈未央感激涕零,霓裳班也送来了厚礼致谢。沈未央婉拒了大部分酬谢,只收下了一套上好的湖笔徽墨。
此事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人们惊叹于一个弱女子竟有如此缜密的观察力和出神入化的画技,能助官府破获悬案。丹青神笔沈未央的名号,开始在坊间流传。
嫡母看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全然的轻蔑,而是多了一丝忌惮和审视。府中的姐妹们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欺辱她。沈未央在沈府的处境,无形中改善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个案子,沈未央更加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画技的另一种可能——它不仅能描绘风花雪月,更能洞察人心,还原真相,伸张正义。这让她对营救父亲沈敬言的信念,更加坚定。
她开始有意识地观察生活中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表情、姿态、习惯性的小动作,都成为她画笔下积累的素材。她知道,父亲的案子错综复杂,绝非柳梦烟这种激情杀人案可比。但她相信,只要有蛛丝马迹,她的画笔就能让真相显形。
不久后,京兆尹王大人亲自登门拜访,言辞恳切地请求沈未央在遇到疑难案件时,能出手相助,为官府提供画像支持。沈未央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断然拒绝。她知道,这条路或许充满了未知与风险,但这也是她唯一能凭借自身力量,为自己和父亲搏取一线生机的机会。
窗外,那株牡丹早已凋谢,但新的花苞已在孕育。沈未央拿起画笔,在宣纸上落下第一笔。她画的不是娇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