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了,程远。我们都该向前看了。
走出法院时,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苏梦抱着孩子站在台阶下,看见我时明显瑟缩了一下。那个曾经趾高气扬的女孩,如今眼底只剩下疲惫和怯意。我朝她点点头,目光掠过襁褓中熟睡的婴儿——那么小,那么无辜,不该成为这场闹剧的牺牲品。
林姐...苏阳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手里攥着两张车票,我下午就回南方了。
风把他的白衬衫吹得鼓起来,还是那个阳光般干净的少年。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就像第一次见面时假装的那样自然:好好照顾自己。
他的眼眶突然红了:其实我...
我知道。我轻声打断他,但有些故事,不该这样开始。
出租车驶过熟悉的街道,电台里放着老歌:让过去都随风而去...我摇下车窗,把程远送我的婚戒扔进了护城河。银光在水面一闪,转瞬就被水流吞没。
原来真正的放下,不是咬牙切齿的宽恕,而是连恨都懒得再记起。
一年后,我坐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离婚手续比想象中顺利——程远急于和苏梦组建新家庭,在财产分割上没敢过多纠缠。婆婆曾试图用家族颜面来压我,但当我把程远和苏梦的开房记录以及他为她租房的合同复印件甩在桌上时,她的脸色比纸还白。
你早就知道,我平静地说,所以别跟我谈道德。
最终,我拿回了属于我的一切,包括尊严。
那只布偶猫跟着我搬进了新公寓,它似乎更喜欢这里,或许是少了程远身上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周婷常来陪我,有时带着她亲手烤的蛋糕,有时只是一瓶红酒和一部老电影。我们很少提起过去,但有一次她醉醺醺地问我:后悔吗没让那对狗男女更惨一点
我摇摇头。复仇的念头早已消散,像一场高烧后的汗,蒸发得无影无踪。
偶尔,我会收到苏阳的消息。他毕业后去了南方执教青少年篮球队,偶尔寄来明信片,字迹工整得像小学生:林姐,这里的海很蓝,你会喜欢。他从不在信里提起他姐姐或程远,仿佛那场闹剧从未发生。但我知道,苏梦的孩子出生后,程远和婆婆的完美新家并没想象中和谐——社交媒体上,苏梦的动态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句单亲妈妈也很酷。
某个周末,我在咖啡厅赶方案时,手机突然震动。是苏阳发来一张照片:他站在海边,举着篮球,笑容灿烂如初。配文只有四个字:谢谢,保重。
我关上手机,望向窗外。雨后的城市格外清新,行人匆匆,各自奔向不同的故事。
原来放下仇恨后,世界真的会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