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那年秋天，妹妹周小雨死在了出国的飞机上。

    心脏病突发，没有征兆。

    我接到电话时正在便利店收银台后面整理货架，手机响了很久我才听见。

    周小晚吗你妹妹她...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很响，像要从胸口跳出来。

    妹妹比我小三岁，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钢琴十级，英语雅思8分，还被保送到国外读金融。

    而我高中毕业就出来打工，在这个便利店干了两年。

    妹妹长得很漂亮，像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我长得普通，像爸爸，或者说像爸爸的妹妹。

    所以当顾家派人来谈订婚的事情时，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妹妹。

    两家早就定过娃娃亲，顾景深的爷爷和我爷爷是战友。当年说好了，将来两家要结亲家。

    可现在妹妹死了。

    妈妈哭得不成样子，爸爸抽了一夜的烟。

    第二天一早，他们找到我。

    小晚，你代替小雨嫁过去吧。妈妈抓着我的手，眼睛红肿。

    顾家不知道小雨出事了，他们下周就要来提亲。如果毁约，我们家要赔违约金，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爸爸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们。而且，小雨都没了，我们不能再失去这门亲事。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

    周家本来就不富裕，这些年为了供妹妹读书，已经负债累累。如果嫁进顾家，至少能解决经济问题。

    可是我...

    你只要不说话，没人会发现的。你们姐妹长得那么像。妈妈打断我。

    确实像。从小就有人说我们是双胞胎。只是妹妹更精致一些，更像个千金小姐。

    而我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看着妹妹的照片，看着她的奖状，看着她没来得及穿的婚纱。

    其实我见过顾景深一次。

    三年前妹妹生日，他来过家里。穿着黑色西装，戴着手表，看起来就像电视里的霸道总裁。

    他话不多，只是坐在沙发上喝茶，偶尔和妹妹说几句话。

    妹妹那天穿了条白色连衣裙，像个公主。而我在厨房帮妈妈准备饭菜，一身油烟味。

    他没有看过我一眼。

    好。第二天早上，我对爸妈说。

    于是我成了周小雨。

    顾家的人来提亲那天，我穿上了妹妹最漂亮的裙子，化了妹妹常化的妆。

    小雨长得真漂亮。顾景深的妈妈夸我。

    我低着头点点头，不敢说话。怕一开口就露馅。

    顾景深坐在我对面，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签订婚书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让我心跳加速。

    不是因为心动，是因为害怕。

    我怕他认出我不是他要娶的人。

    但他没有。

    一个月后我们办了婚礼。很简单的仪式，只请了两家的亲戚。

    当牧师问你愿意娶周小雨为妻的时候，顾景深顿了一下。

    我愿意。

    轮到我的时候，我差点说成你愿意嫁给顾景深为妻。

    还好及时改口。

    我愿意。

    他给我戴戒指的时候，手指很凉。

    我想起妹妹曾经跟我说过，她其实不喜欢顾景深。

    他太冷了，像个机器人。妹妹撇嘴，不过算了，反正是家族联姻，喜不喜欢的无所谓。

    现在这个机器人成了我的丈夫。

    新婚之夜，他没有碰我。

    我在客房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