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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万不可轻举妄动。
倘若他真心觉有异,也定会被这番说辞压下心思。
正说间,只听得帐外一阵杂沓脚步声。
徐娘子捧着一碗药膳挪步而来,嘴角堆笑:
将军威武,好事也不急于一时,这些年来,将军为侯爷鞍前马后,侯爷定也是不想操之过急。
徐娘子是阮清商在教坊司的教头。
一年前母亲寿宴,听闻她琵琶不错,谢星澜便差人请了她来。
她的身后,紧跟着阮清商。
一袭轻罗红衣,细腰如柳,眼波顾盼间都带着风尘味道。
她轻蔑一笑,挨上谢星澜的胳膊,娇声道:
将军,徐姐姐说得没错,就算老侯爷百般舍不得,这不还有烬雪姐姐在的嘛。
说罢,她眼带戏谑地斜睨我一眼:姐姐你说呢
我迎着她的目光,眸色凉薄。
上辈子,我待他们极宽厚,可她们二人,却与谢星澜早早串通一气。
灭门之仇,今日不清,天理难容!
我蓦地抽出谢星澜腰间马鞭,抽裂阮清商的裙摆。
阮清商惊叫一声,白嫩的肩头一道血痕划开,顿时哭出声来,跌坐在地。
气氛一时僵成冰霜。
我指着她们二人,声音拔冷:
什么时候镇北侯府竟成了你们教坊司的人撒野的地方!
徐娘子脸色煞白,抱着药膳跪倒在地:
小姐息怒,奴知错了,还请小姐开恩啊!
我懒得理会。
滚出去,腌臜玩意,哪来的回哪去!
她们二人我是多见一面都嫌脏,恨不能立即将她们碎尸两段。
阮清商捂着肩头,泪如断线,尖声哀嚎。
徐娘子也抱着我的腿死死不起。
将军,小姐辱我便罢了,可清商纯善何故受此折辱啊。
谢星澜此刻气得神色狰狞,他咬紧腮帮,一步冲来,瞬间出手钳住我的颈项。
力道之狠,仿佛想要把我的骨头碾碎。
方烬雪!给她们二人道歉!你算什么东西,大漠风沙里养出来的刁悍脾性罢了,满嘴的狠话,真让人恶心!
你真当我拿你没有办法吗!
我勉强呼吸,指尖死死扣着。
他们也配,这里是镇北候府!
谢星澜我奉劝你想清楚,今日我就是取她们性命,你又能如何呢
谢星澜怒极反笑,他松开我身子,转身去扶起趴在地上的徐娘子和阮清商。
他搂着阮清商纤腰,低头将她搂入怀中,眼角带着一抹狠辣低声道:
清商,三日后我定要替你讨回公道!
我的喉头涌上一股腥甜,曾经他的承诺像皮鞭抽在我心头。
眼见谢星澜携阮清商、徐娘子头也不回地离去,瞬时陷入死寂。
明明再世重来,心早该如铁石,可今日心口还是震得发麻。
我仰望漫天风雪,心头只剩下仇恨。
谢星澜、阮清商、徐娘子。
这一世,定叫你们血债血偿,葬身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