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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的硬壳本,另一本则显得古旧,边角有些磨损。

    刘老师交代了,他走到我桌边,把那个硬壳本放在我桌上,这是近三年的高考古文真题和重点实虚词归纳。明天早自习,我会抽查《陈情表》前两段的背诵。他的语气公事公办,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我看着那本厚厚的笔记,上面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工整得令人发指,一看就出自他那双好看的手。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知道了知道了。心里盘算着怎么糊弄过去。

    他看着我,没再说什么,只是把另一本更旧的书也轻轻放在古文笔记旁边。深蓝色的封面,烫金的字体有些暗淡——《百年孤独》。

    还有,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本书上,又移回我脸上,带着一种探究,上次,夹在书里的樱花标本……谢谢你还记得它。

    我的脸腾地又烧了起来。那天仓皇逃窜,混乱中我确实把那片染血的干花胡乱塞进了自己校服口袋。后来不知怎么想的,竟鬼使神差地把它夹在了一张废纸上,又塞回了他的课桌抽屉里。我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谁……谁记得了!顺手而已!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掩饰着心虚。

    他微微歪了下头,额前细碎的刘海滑落一点,遮住了些许眉骨。琥珀色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光亮闪了一下,像投入石子的湖面,漾开一圈几乎看不见的涟漪。那眼神很短暂,却不再仅仅是平静,像初春冰层下悄然涌动的一丝暖流,带着点……了然甚至一丝极淡的兴味

    他没戳穿我蹩脚的谎言,只是抬手,轻轻拂了一下自己校服胸口的位置——那里曾经沾满了我的墙灰和鼻血,如今早已洗净熨平,雪白如新。

    衣服,也谢谢。他说完,不等我反应,便转身离开了教室。

    我站在原地,看着桌上那本厚厚的古文笔记和那本《百年孤独》,鼻尖仿佛还残留着他靠近时极淡的、干净的皂角气息。心口的位置,有什么东西在刚才他那个眼神里,被那丝若有似无的涟漪轻轻拨动了一下,发出细微的、陌生的震颤。

    南城短暂的秋天被几场冷雨迅速浇灭,空气里开始弥漫起冬日特有的清寒。我和许知言之间那层由老刘强行搭建的帮扶桥梁,在我数次忘了背、背不熟的消极抵抗下,竟出乎意料地没有崩塌,反而滋生出一些连我自己都未曾预料的东西。

    这天下午,最后一节是冗长沉闷的政治课。窗外天色阴沉,教室里暖气开得不足,冷飕飕的空气贴着皮肤钻。政治老师的声音如同催眠曲,平铺直叙地在教室里回荡。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视线不受控制地飘向教室后排靠窗的那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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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知言坐得笔直,侧对着我。他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摊在桌上的书,不是政治课本,而是一本诗集。细长的手指偶尔翻过一页,动作轻缓。窗外灰白的光线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隽的轮廓,鼻梁挺直,嘴唇抿成一条认真的直线。他看得那样入神,连额前垂落的一绺黑发都显得格外安静。

    鬼使神差地,我摸出草稿本,翻到空白的一页,铅笔尖沙沙地落在纸面上。线条笨拙地游走,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侧影,高高的鼻梁,专注低垂的眼睫……笔尖在那排睫毛上犹豫着,该画多长该画多密才能画出他低头时那种沉静的弧度

    林晚!

    政治老师陡然拔高的声音像惊雷炸响。我一哆嗦,铅笔在本子上划出长长的一道,彻底毁了那幅还没成型的涂鸦。

    站起来!说说刚才我讲的‘矛盾普遍性和特殊性关系’具体指什么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我慢吞吞地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刚才光顾着画画了,一个字没听进去。我下意识地又瞥了一眼后排。

    许知言不知何时已经合上了诗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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