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糟糟的。

    我们是大学同学，一起奋斗了这么多年。

    刚毕业那会儿，我们住在城中村的出租房里，每个月房租一千二，水电费都要精打细算。

    那时候季沉还在一家小建筑事务所做助理，工资微薄。

    我也刚开始做室内设计，接不到什么好项目。

    我们常常为了省钱，一天只吃两顿饭。

    但那时候我们很快乐。

    每天晚上，我们会一起坐在那张破旧的沙发上，讨论各自的工作，畅想未来。

    季沉会指着电脑屏幕上的建筑图纸，兴奋地告诉我他的设计理念。

    我会拿着色彩搭配册，跟他分享我对空间美学的理解。

    我们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设计细节争论到深夜，然后拥抱和好。

    那时候他说：暖暖，等我们有钱了，我要给你设计一个世界上最美的家。

    我信了。

    三年后的今天，我们确实有钱了。

    季沉成立了自己的建筑设计公司，我的室内设计工作室也小有名气。

    我们住进了市中心的高档小区，开着不错的车，过着体面的生活。

    可是，他却没有给我设计那个世界上最美的家。

    他把那份美好，给了别人。

    浴室里传来水声停止的动静。

    我赶紧躺下，假装已经睡着。

    季沉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在我身边躺下。

    他的手臂环过我的腰，将我轻轻拥入怀中。

    暖暖。他在我耳边轻声呼唤。

    我没有回应，保持着均匀的呼吸。

    他以为我睡着了，在我颈间轻吻了一下，然后也安静下来。

    但我感觉得到，他没有睡着。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身体也有些僵硬。

    过了大概半小时，他的手机在床头柜上轻微震动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是微信消息的提示音。

    他悄悄伸手去拿手机，动作很轻，生怕吵醒我。

    我透过眯着的眼缝，看到他手机屏幕亮起。

    是白露发来的消息。

    【白露：季哥哥，你睡了吗】

    【白露：今天谢谢你陪我看房子】

    【白露：那套房子我很喜欢，按你的设计装修一定很美】

    季沉看了一眼身边的我，确认我还在睡觉，然后悄悄起身走向阳台。

    我等了几分钟，也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阳台的门没有完全关上，我能听到他在打电话。

    图纸我已经改好了，明天给你。

    嗯，我知道你喜欢那个颜色，放心，我都记着呢。

    什么想我了

    他的声音变得温柔起来，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宠溺。

    我也想你，但是现在不方便。

    等过几天，我找个理由出差，到时候我们...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

    我已经听够了。

    我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拉过被子蒙住头。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三年的婚姻，原来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3

    第二天一早，季沉像往常一样给我做早餐。

    煎蛋、吐司、牛奶，摆盘精致。

    暖暖，快来吃早餐。

    他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不是昨晚听到那通电话，我可能还会觉得他是个好丈夫。

    我坐在餐桌前，看着他忙碌的身影。

    季沉。我突然开口。

    嗯他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