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些年我每天都向神祷告,请求你幸福快乐,但我发现是我导致了你的悲剧。
谢与清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手上的东西逐渐变得湿热:抹杀系统需要死去一个宿主,我觉得我最合适。
他抓住我的手前进,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脑海中响起系统前所未有的尖锐鸣叫:【错误!核心程序崩溃!】
咔哒——
灯光重现的一刻,冲进来的陆徹一只是被打中肩膀,而非原定计划的心脏。
我看见顾衍和萧晔的身影僵在门口,这一刻我对他们不再有从前那莫名其妙的讨好感和喜悦感,而是属于自己情绪的厌恶。
阮玉……
顾衍想上前,却被萧晔拉住:别去,她不会想见我们。
谢与清也在此刻缓缓倒下,他向来爱穿浅色系,这次却穿了件黑色衬衣,我只能凭借苍白的唇色判断他时间不多了。
我对他的感情既没有系统说的喜欢,也没有对那三人的厌恶,只是无力。
从前无力,现在也是。
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小玉儿……你还记得吗那年画室着火,你冲进来救我……你说,‘画没了可以再画,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他的指尖冰凉,却固执地不肯松开,可现在……我终于能为你做点什么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想起那个被火焰吞噬的午后,他跪在灰烬里崩溃大哭,而我抱着他说:我会陪你画下一幅。
可最终,我们都食言了。
对不起……我的声音哽住。
他笑了,像当年那个在画板前专注的少年:别哭,阮玉……你自由了,你可以自由地生活了。
18
半个月后,我处理好妈妈和谢与清的葬礼后就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临行前,赵兮兮把新证件递给我:所有身份信息都重置好了。
他们怎么样我接过证件,指尖轻轻摩挲着光滑的表面。
顾衍在收购神经科技公司,萧晔申请了乡村志愿者。
陆徹一受了一段时间伤,天天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研究数据,昨天刚出来。
她揶揄两句:后悔当初想要杀陆徹一的想法了还是后悔那个计划了
我摇头,玻璃世界里的的阳光明媚无害,但玻璃始终是个牢笼,笼子外的人观赏笼子里的鸟,但这只鸟更想翱翔。
至于陆徹一,他对我的好感值始终最低,因为在他眼中,活人永远比不上那些精密的实验数据。
杀他是我最保险的做法。
别忘了签合同。赵兮兮最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
我拿好证件准备前往安检口,大厅的屏幕下方滚动着一行小字:著名画家谢与清遗作《自由》拍出天价……
我没有停留,径直走向登机口。
飞机起飞,透过舷窗我能看到极光依然在夜空中舞动,美得惊心动魄。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飞机爬升时的轻微失重感。
五年来第一次,我的脑海里一片寂静,再也没有那个冰冷的电子音。
真正的自由,原来是如此轻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