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摊开双手,脸上那点无辜迅速被一种我也不想这样的惫懒取代,甚至还带着点没睡醒似的迷糊:长老,我真没干啥啊。就鼻子有点痒,没忍住…这石头,是不是年久失修,不太结实啊
执事长老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凌放你…你…了半天,眼前阵阵发黑。测灵石年久失修放屁!这简直是青云宗开宗立派以来最大的笑话!他几乎能想象到戒律堂长老那张铁青的脸了。
戒律堂的禁闭室,名副其实的石室。四壁皆是冰冷坚硬的玄铁石,一丝光线吝啬地不肯透入,只有墙角一盏孤零零的、灵力驱动的长明石灯,散发着幽冷惨白的光芒,勉强驱散一小片浓稠的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尘埃和某种陈年阴冷混合的沉闷气味。
凌放盘腿坐在冰冷的石地上,屁股底下只垫着一个薄薄的蒲团。他百无聊赖地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蒲团粗糙的边缘。三天了,整整三天!除了一个面无表情的杂役弟子按时送来寡淡如水的辟谷丹和清水,再没有任何人踏足此地。别说苏晚晴师姐关切的目光了,连只耗子都没见着。
无聊啊……
他拖长了调子哀嚎一声,身体向后一倒,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后脑勺撞得生疼也懒得管。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又浮现出苏晚晴练剑时清冷如仙的侧影,还有她偶尔展露的、昙花一现般的浅笑,那笑容比任何仙丹妙药都更能点燃他心头的火苗。可这该死的禁闭,彻底掐灭了他献殷勤刷存在感的任何可能。
不行!必须出去!
凌放猛地坐起身,眼神里迸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决心。他用力揉了揉肚子,里面空空荡荡,只有辟谷丹化开的一点微弱暖流在支撑着。他决定做点什么,比如,尝试冲击一下困扰了他许久的引气期瓶颈。虽然他对打坐练功的兴趣远不如看苏师姐舞剑,但现在,这似乎是唯一能证明他积极悔过、争取提前释放的法子了。
他重新盘好腿,闭上眼睛,努力摒弃杂念(主要是苏师姐的身影),试图进入那玄之又玄的冥想状态。丹田里那缕比头发丝粗不了多少的灵力,在他笨拙的意念驱使下,慢悠悠地沿着《引气诀》记载的简易路线运转起来。
然而,枯燥的搬运如同拉磨。没过多久,丹田深处便传来一阵熟悉的、空乏无力的滞涩感。更糟糕的是,小腹深处,一股熟悉的、带着压迫感的胀气开始悄然凝聚、盘旋、膨胀。他中午吃的辟谷丹似乎有点不对劲,此刻正在肠胃里翻江倒海,酝酿着一场风暴。
啧…关键时刻…
凌放眉头紧锁,试图用意念强行压下这股不适,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那缕懒洋洋的灵力上。他憋着一口气,脸都涨红了,努力调动那点可怜的修为去冲击那无形的屏障。
屏息,凝神,再用力!
噗——!
一个悠长、响亮、带着强烈释放意味的浊气,如同挣脱了束缚的野马,悍然冲关而出!那声音在寂静的石室里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石壁特有的回响。
就在这声响亮的浊气冲破关隘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股前所未有的、庞大到难以形容的恐怖能量,毫无征兆地在他丹田深处轰然炸开!这股力量狂暴、灼热、沛然莫御,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骤然喷发,瞬间撕裂了他那引气期的脆弱经脉,蛮横地冲垮了他意念中那道顽固的屏障!更可怕的是,这股力量并未就此平息,反而裹挟着排出的浊气,形成一股肉眼可见的、淡黄色的能量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地向四面八方扩散开去!
轰隆——!!!
整个禁闭室,不,是整个戒律堂所在的偏殿,都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洪荒巨兽狠狠踩了一脚!
凌放屁股底下那坚硬的玄铁石地面,如同脆弱的豆腐般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