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设备偶尔发出的声音。

    有护士匆匆走过，白色的制服在走廊里飘动。

    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发高烧，是妈妈背着我来的这家医院。

    那时候我很小，害怕打针，妈妈就在旁边哄我，说打完针就带我去买糖葫芦。

    现在，妈妈躺在手术台上，而我只能在门外等待。

    时间过得很慢，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

    我不停地看手表，不停地看手术室的门。

    舅舅买了盒饭回来，让我吃点东西。

    我不饿。

    不吃怎么行你妈醒了还要你照顾呢。

    我勉强吃了几口，但食物在嘴里像嚼蜡一样。

    下午六点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脸色凝重。

    我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医生，怎么样舅舅问。

    医生看了看我们，说：病人的情况很严重，头部受到重创，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

    但是什么我的声音在发抖。

    病人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们也不能确定。

    那就是说，还有希望

    有希望，但是……医生停顿了一下，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感觉腿一软，差点摔倒。

    舅舅扶住了我，小雨，别担心，你妈会没事的。

    妈妈被推到了重症监护室。

    隔着玻璃，我看到她躺在病床上，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脸色苍白如纸。

    各种医疗设备围绕着她，发出滴滴的响声。

    我的眼泪又开始流。

    这个女人，为了我操劳了大半辈子。

    而我，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却不在她身边。

    2

    重症监护室只允许家属轮流探视，每次十分钟。

    我是第一个进去的。

    推开厚重的玻璃门，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妈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呼吸机帮助她呼吸，胸口有规律地起伏着。

    我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很冷，没有一点温度。

    妈，我是小雨，我回来看你了。

    她没有反应，眼睛紧闭着。

    妈，你快醒醒好不好你不是说要给我留西红柿吗我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摘西红柿。

    我的声音在发抖，眼泪滴在她的手背上。

    护士走过来，探视时间到了。

    我不舍地松开妈妈的手，走出重症监护室。

    舅舅他们都在门外等着。

    怎么样

    还是没有反应。

    医生说，接下来的4时很关键，如果妈妈能度过这个难关，就有希望醒过来。

    我在医院附近开了个房间，打算长期住下来。

    舅舅劝我回深圳，说他们会照顾妈妈。

    不行，我要陪着她。

    我给公司打电话请了长假，虽然总监很不高兴，但我顾不了那么多。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医院的走廊里。

    这里很安静，只有护士站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想起小时候的事情。

    那时候爸爸去世得早，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

    为了供我上学，她在工厂里做工，每天早出晚归。

    我记得她的手总是很粗糙，因为长期接触化学原料。

    但是每天晚上，她都会用那双粗糙的手给我检查作业。

    小雨，你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去大城市工作。

    她总是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