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子黄金甲，只是眉间多了朵莲花佛印，周身檀香混着花果山的草木清气。

    大圣...她刚开口，喉间便涌上腥甜，忙用帕子掩了。

    悟空翻进屋内，金睛扫过她单薄身子，忽然变出个蟠桃：王母那老婆子藏的九千年熟果，专治你这痨病。

    黛玉不接，只轻声道：如今我是凡胎，消受不起仙家之物。

    窗外风雪愈急，悟空指尖燃起三昧真火，将蟠桃炼成十二颗丹丸：一日一粒，俺老孙盯着你吃。

    自那日起，林家西厢房多了位孙居士。

    贾琏来送年礼时，见个雷公嘴的和尚在院里扫雪，惊得差点摔了翡翠如意：这、这位是...

    大圣寺的挂单师父。黛玉捧着药盏解释，精于医理，特来调养我的病症。

    悟空配合地合十行礼，转身却对黛玉挤眼：俺老孙如今可是正经的斗战胜佛。

    佛爷还偷厨房的枣泥酥黛玉指着案上消失的糕点。

    悟空笑道：让仙子少吃些罢了。

    夜里黛玉咳醒，发现窗前月光被挡得严实——悟空变作三丈高的金身罗汉相，用后背给她挡寒风。

    见她醒了，忙缩回原形：可是吵着你了

    黛玉望着他肩头未化的雪，忽然道：大圣可知伐柯如何匪斧不克

    虽我读过几年书，但比起仙子是差的多了。悟空从耳中掏出根绣花针，不过你要砍什么，俺老孙的金箍棒比斧头利索。

    黛玉掩唇轻笑，眼泪却砸在《诗经》的伐柯篇上——她明白这猴子是不会回答的，因为她问的是娶妻如何，答的却是匪媒不得。

    元宵节黛玉戴了悟空编的绛珠草环出门，惹得宝玉直夸这比通灵玉还灵。回府后悟空得意洋洋：俺老孙的手艺，当年在蟠桃园...

    话没说完，黛玉突然昏厥。

    悟空金睛看透她三魂七魄——那株被仙酒救活的绛珠草，终究抵不过命簿上泪尽而亡四个字。

    阎王老儿！他一个筋斗翻到地府，金箍棒抵着判官咽喉，把林黛玉的阳寿给俺添上！

    判官哭丧着脸：大圣，绛珠仙子下凡是为还泪，这...

    还泪悟空冷笑，她在五行山下给俺老孙送的百花酿，早还清了！

    正闹着，地藏菩萨现身高座：悟空，你既已成佛，可知情字最障菩提

    金箍棒哐当落地。悟空想起取经路上，每遇绛珠草他都要浇一捧水；想起雷音寺受封时，他偷偷藏起颗没上交的蟠桃核...

    菩萨，他缓缓拾起金箍棒横在肩头，俺老孙当年大闹天宫，为的不过是个痛快二字。

    黛玉醒来时，见悟空盘坐床前，佛冠歪斜，金箍裂了道缝。

    小草精，他递过碗泛着金光的汤药，喝了。

    汤里沉着根灿金毫毛。黛玉刚要问，忽觉心口剧痛——原来悟空抽了根观音所赐的救命毫毛，混着佛血给她续命。

    你...

    嘘。悟空指尖在她眉心一点，佛印闪过金光，俺老孙跟阎王说好了，你余下的眼泪...他变出个翡翠瓶，都装这里头。

    黛玉望着瓶中晃动的晶莹，忽然想起蟠桃园初遇时，他泼在她根茎上的那盏仙酒。

    窗外传来更鼓声，悟空跳上窗台：得去趟南海，紫竹林有株仙草...话未说完，黛玉突然拽住他虎皮裙。

    这次，她苍白的指尖微微发抖，别让我等五百年。

    悟空回头，忽然用毛茸茸的手背擦过她眼角：放心，俺老孙一个筋斗就回来。

    夜风吹散未尽的话音，黛玉摸到枕边多了个温热的蟠桃核——正是五百年前，他随手丢在绛珠草边的那颗。

    3

    候鸟南归

    荣国府内，黛玉正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