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她的母亲就是被家暴致疯后投了井,没想到悲剧也会遗传。我故意学那癫狂模样,眼白上翻,嘴角淌着方才咬破舌尖的血,手指扭曲成鸡爪状去扯狗老公的衣角。
「离了吧,哥。」我突然凑近他耳边,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不然我半夜磨刀,先剁你眼珠子,再切你儿子手指头——听说欠赌债的人最喜欢手指了」
狗儿子突然尖叫着往外跑:「爸!这疯子真能干出来!」
我跳上桌台,划亮火柴,冲着这对狗父子邪-魅一笑:「说话要算话!不然烧死你俩!」
......
夜空一声惊雷,刹那间,暴雨倾盆。
我抱着从卧室抢出来的铁皮饼干盒,赤脚踩在泥水里大笑。身后传来狗父子的咒骂:「滚!永远别回来!」
饼干盒里是我偷偷攒的私房钱——十张皱巴巴的百元钞,一枚金戒指。暴雨中,我对着居民楼比了个中指,转身时却撞见蜷缩在便利店屋檐下的身影。
女孩湿透的白衬衫紧贴着单薄肩胛,她正对着手机哽咽:「我真的没有钱了......对不起......我明天就去找工作......弟弟等等我......」
嘶,好熟悉的声音啊。我看着她,她也看向我。
「妈!」
我一拍脑门儿,嗐,原是我不配。
去年今日,就是在这个便利店门口,女主揪着大女儿的头发往墙上撞。理由是大女儿不肯把工资给弟弟买新手机。现在,她丢了工作,第一件事竟是自责。
「妈......是我没照顾好弟弟......」
她突然开始抽自己耳光,脆响混着雨声格外刺耳,「我应该努力挣钱给他花的......」
淦,我可太没脸了。瞧瞧这都是什么混蛋话啊。
我冲过去抓住她的手,拽着她冲进雨幕,对着漆黑的居民楼嘶吼:「狗崽子!我草泥祖宗!」
大女儿吓傻了:「妈......」
我转身捧住她的脸,雨水顺着下巴流进领口:「听着,你妈我以前天天给你洗脑,全是我坏。但是,以前是以前,现在我要当变态!从今天起,你弟弟是死是活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我摸出她口袋里的手机,发现通讯录里「弟弟」的备注还是爱心符号。
妈耶,他一个赌狗他也配
我直接拖进黑名单,又把转账记录怼到她眼前:「看清楚!这些年给他转了六万八,对他这种狗王八,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我们像两只落汤鸡一样,站在24小时ATM机前,看着屏幕上的账户余额笑出眼泪。
穿越前也没人告诉我我女儿是个这么无私的扶弟魔啊,谁家好姐姐卡里余额全是零,燃烧自己照亮弟弟啊!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大女儿突然小声说:「妈,你眼睛里有火。」
我嚼着便利店买来的饭团,把一把零钱拍在柜台上。
「你妈心里的火更大。」
2
我和大女儿踩着积水,来到了城中村的自建房。
破,太破了,简直是极致的破烂楼。
屋檐下挂着成串的霉斑,楼道里飘着酸菜缸的腐味。
「押一付三,两千四。」房东老太冷冷地报价。
我数钞票的手突然被大女儿按住,她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妈,要不我们换个单间......」
「要带阳台的。」我把一枚金戒指拍在掉漆的方桌上,「我宝贝女儿爱看月亮。」
大女儿七岁那年蹲在工地集装箱上看月亮,被我那狗老公一脚踹得滚进泥坑,说一个丫头片子看什么风花雪月。
现在,我要她想怎么看就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