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只有诗人和疯子,才过分强调人类的感情,才会把感情奉为全宇宙最玄妙的续命药。
因为只有这两种人才拥有惯性自欺的能力。
他一向欣赏不来以感情为主题的诗作,他偏爱那些指向生命和人性最深处矛盾的语言。
而这一类广场或者地下的诗社活动,通常都充斥着陈词滥调和自我陶醉,谈论男女爱情,歌颂家国情谊。
没意思。
“这位置能看到那个光圈吗?”他难得地想起她的身高,站在人群中很容易被遮住视线。
甘却左右挪着角度,但无论挪到哪儿都有人挡住她。
只能苦恼地跟他说:“张张,我好像真的很矮哎。”
“别指望我把你举起来。”
“什么呀,我又没有说……”
甘却想象一下那画面就觉得害羞,然后又想到他的体重,顿时找到了底气。
“再说了,你、你的力气也不够呀,举高高什么的,你就吹啦。”
张存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用眼神把她全身上下凶了个遍,尔后说:“来,凑我耳边再说一遍。”
她缩了缩脖子,往旁边躲,“我不!我、我忘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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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不算矮,有着正常十七岁女孩子该有的身高。
但这里的围观群众实在太多,张存夜只能带着她往前挤,挤着挤着,不知怎么的就挤到了最前面一圈。
“行吗?”他问她,同时下意识戴上卫衣连帽。
“简直太棒啦!”甘却还是
“张张,你刚刚念的诗句是什么呀?”
“我不想重复念一遍。”
“哎呀你就、用中文说一遍给我听嘛。”
“你不适合听。”
甘却气馁极了,小手钻进他口袋,“那我们牵手好不好?”
她的手瘦归瘦,好在暖乎乎的。左手抓住她的手,张存夜把手伸出来,牵着她垂在身侧。
甘却觉得这个牵手的姿势不太妥,边跟着他走,边低着头摆弄了很久。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牵着他晃来晃去。
“所以有什么区别吗?”他垂眸瞧了一眼她费尽心思调整好的姿势。
“有呀,”她得意洋洋,“刚刚是你的手指裹着我,现在是我的手指在外面啦。”
他嗤笑一声,任她瞎掰。
“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啊?”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明明是整天揣在口袋里的手,却好像没有稍微暖点的时候。
“天生的,”张存夜转头看她,问,“特别吗?”
“特别是特别,可会不会是某种疾病呀?”
“那可能是冷血病吧。”
“你别说,还真有点像哎,”甘却歪着脑袋思索,“你看你穿衣服那么少,还不怕冷;又不爱理人,话也很少;连诗都不愿意念给我听————你干嘛!”
他突然把手伸进她毛衣领子下,指尖挠着她温热的脖颈。
“你把手拿开、拿开!冷死啦!”
她躲来躲去,张存夜从后面轻轻勒住她脖颈,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你少说话,多感受。”
“我已经感受到啦,真的!”他的手还停留在她毛衣里,甘却缩着脖子不敢动。
他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但另一只手臂依然勒着她。
广场上人来人往,电音鼓声或远或近一刻都不停歇。
他站在她身后,下巴轻抵着她头顶,喉结滚动:“它可能会一直凉下去,但我会让它好起来。好起来。”
“噢……”
她看得见这掌心的红色血块,她感受得到它异于常人的低温。
可她看不见它曾被挫